她眸光颤了颤。
蓦然,一笑:“嗯。”
得了她的回应,玄策转眸,朝何勉看去:“你修炼成妖,我不会饶你,今日,让你了却了人间孽事,剩下的,便归宗正寺受理了。”
宋沁岚防备地护在何勉身前:“你要做什么!”
“沁岚……”
何勉低头看她,额头隐隐散着那道蓝符咒,是玄策方才的压制。
而此刻的他,似乎也了结了心事,将花家看似和睦的一切打散。
可他为何,心里仍旧,空空荡荡的。
孤注一掷,发现,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了。
何勉想到方才花觉闻那句话,重晏的名字,原是这个意思。
“呵……”
花玉龙说得没错,他是嫉妒了。
但是,他只想要一个公平。
他抬手,那手腕上的鲜血凝结成了一个黝黑的窟窿,宋沁岚难受地捧着,吹了吹气。
心疼地拿起帕子,替他扎了起来。
“不怕,会好的。”
便是这一句话,他眼眶里的泪,簌簌落了下来。
他忽然发现……
“一直当你的雪奴,在你身边,原也是极好的。”
人,总该往前看,抱着过去,便永远走不出来。
宋沁岚动作一顿,下一瞬,拥进他的怀里,道:“别怕,这次,轮到我救你。”
何勉这一生,有许多恨和怨,他胆大妄为,不管不顾,但即便这样,依然是有不敢痴心妄想的女子。
他轻轻将她身子抽离:“你已经为我做了许多,沁岚,回到你父亲身边吧。”
宋沁岚摇了摇头:“那个家,冷冷的,透不过气来。”
“沁岚……”
如果说十四年前,宋鹤亭所做的都是为仕途打算,那今夜,他将一切打回原形,也算是报应了。
玄策手中的桃木藤已经缠上了何勉。
花玉龙朝玄策问道:“他会去哪里?”
他看向这双乌溜溜的杏眸,轻叹了声:“众生皆苦,也许,他来生,真的会成为一只猫吧。”
说罢,一道蓝光自桃木藤而起,将何勉彻底笼罩。
被困在结界中的白衣男子,眼皮沉沉,视线似被抹上了光,热热的,像是眼泪,但他无法抬手去擦。
不远处,是花重晏奔来的身影,他双手想抓着自己,却如何都触碰不上,也听不见他在喊什么,但看嘴形,应当是:阿兄,阿兄……
呵,从十四年前的那一夜开始,你我,便不再是阿兄弟了。
但如今,他的视线,又看到花觉闻靠了过来,他怪花家为了秘方,拆散了他和阿弟,怪宋鹤亭,为了仕途将何家送上刑场,怪,他还能怪谁,怪圣上,非要选中何家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