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光乍破,熹微的晨光落在他如玉的脸庞,以及,微微泛红的耳尖。
她伸手去摸,却感觉到他身子一僵。
“洵之,你的耳朵怎么了?”
玄策轻咳了声,见她听自己的话,乖乖坐好伸直了腿,便道:“有些热。”
他自然不会说,方才花玉龙说自己腿麻的时候,自己浑身都跟着麻了起来。
原本只是想蜻蜓点水,却没想食髓知味,亲了那么久……
“还麻么?”
花玉龙摇了摇头,手伸直去捏膝盖,忽然看到衣袖抻直后露出腕上戴着的镯子,想起个事,便道:“好奇怪,方才我原本好端端靠在墙边赏月,不料这桃音镯上的花骨朵突然又转了起来。”
说着,她将手里的镯子递给玄策看:“而且,你看,这上面的花瓣,又开得更多了。”
玄策垂眸,看到那皓腕上套着的金色镯子,问道:“这镯子,你能褪下来吗?”
花玉龙听他这样问,右手便上去挣了挣,道:“从我戴上它后,就没挣开过。”
“这镯子,是哪儿来的?”
花玉龙皱眉回想:“我刚出生不久,有天夜里,我母亲迷糊间,见有不少人进了屋子来,在婴儿床边与我玩笑,母亲说他们身穿白衣,面容红光且带着微笑,直觉不是坏人,更像是,神仙中人。”
“她隔着床头的纱帘,看到其中一个神仙拿出了个金色的镯子,套在了我的手腕上,说:‘此镯可保你万事无忧。’当时母亲只觉不可思议,便当是一场梦,只是白天醒来后,将我抱起,就看到我手上真的戴了个镯子。”
说着,花玉龙转了转桃音镯:“当时大家都说没见谁进过屋子,听我母亲这么说,只当是出神话,而且这个镯子也很奇怪,小的时候脱不开来,等长大了,它也跟着长大。”
玄策听她说着,一双眼睛凝在她的脸庞上:“后面呢?”
花玉龙心想,这玄寺丞合着是在听她讲故事嘛:“你别不信,后来我六岁的时候,遇到师父,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叫桃音镯,跟你说的名字,一模一样的。”
六岁的时候……
“你六岁的时候,为何在定安侯府里,推世子落水?”
花玉龙抬眸看他,幽幽的眼神中,隔了一层雾,她说:“我可以不回答吗?”
玄策沉吟,他记得,坊间说她,六岁在定安侯生辰之日,推世子萧云归落水,之后,被侯府请来的清垣观主收伏,拜他为师,禁足天心观。
传闻想来难辨几分真,几分假,但空穴来风,他想知道那个因。
“可以。”
他收回视线,等你什么时候想说的时候,再说。
两人并肩坐着,看向天边点点亮起的金色,她还是第一次,看这长安的日出。
“真美……”
她轻叹了声。
还有,自由。
玄策侧眸,看她亮盈盈的眼睛,光在她姣好的脸颊上扫过,一半光明,一半柔和,这样的笑,令他心旷神怡。
“确实很美。”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忽然,花玉龙开口,自己可以不回答,但玄策还是要回答:“这个桃音镯,是怎么回事?每次它一打转,我感觉……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听到这个追问,玄策的左手隐隐垂下,手臂那道凝结的剑伤被袖袍遮挡:“可能是,触发了某种机缘。”
“什么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