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有理。”
顾念安直觉得头疼,便先早早回去了,两手捂着双耳,她不想听见那些角落里的声音,落泪声,呻吟,呐喊,争斗,“啊”顾念安觉得那个曾经出现在梦境里的巨兽,而今很快就要来到自已面前了,张开大口要把自已吞掉,她身子蜷缩成一团,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去承受着这一切,不想搅了他人的兴致,暂时眯睡过去,直至听到有人叫她。
“念安”斯初约叫她去看舞蹈“快来看啊,洪涛和蓝铃在跳双人舞哎,还挺有范的。”
“噢”顾念安顺着呼喊声走至天台。
“典礼的序幕已经过啦,见你睡得香,蓝铃说再休息会,在这天台上也能看到,也算参加了,留我在这儿陪你,看到这精彩处忍不住来唤了,怎样?”
“哇!”顾念安半睁的眼,在那迅捷的舞步里彻底睁开,她的脑海中闪过一缕记忆舞步的画面,不远处的热闹,退成为片刻的背影,可又是如此,待她想看清那朦胧里的景象时,泡沫破灭。
“蓝铃说盘算了一下收成,今年可是个大丰收,大家都高兴坏了,这庆祝日要连续十五天呢。”斯初约倚着天台的栏杆,看着人群,对身边的顾念安说“他们俩青梅竹马,看着真是般配啊,怎么就要分开呢?”
正说间,一曲舞毕,蓝铃走出人群中央,一个纵身,轻轻半飞半跃至天台“你醒了。”蓝铃对顾念安说“我们刚刚的舞蹈,还是当初你们俩教的呢。”
“噢……”顾念安淡淡地应着。
蓝铃笑笑“快了,如今那蓝紫藤,已经回到你记忆里,很快,你就会想起来的,全部。”
“你们呢?”斯初约一副八卦的神情,毫不遮掩地挂在脸上“你们说的那个族长那里的什么承诺书,好像签了就不能在一起了?”
“我们啊,”蓝玲转向人群侧,仰望天空“我与他,原是青梅竹马,奈何天意弄人,上次念安你们经过后,连年荒年,我们家原本是个小商贩,以年收成做了抵押,又赶上萧条,后来便以降级顶债,你看我的头颜色,原本也是红色的。后来,没过多久,父母都因染疾迅离世了,我便一直待在这里,试验增产,那份承诺书,”她顿了几秒
“原本不同色的人都不能在一起的,这是条铁律,我家的事情生时,我们俩家也还未联结,所以出事后,他们家自然不必理会,但许是终拗不过洪涛的坚决,加上我们俩的这种特殊情况,族长便松了点口,签下承诺书,待我色变回红色之时,洪涛若等得起,那时便可联结。”
“那今年收成这么好,不就有希望了吗?”斯初约问。
“哪有那么容易,”蓝铃轻轻叹了一声“不过,顾念安,你愿意收回那些蓝紫光藤可太好了,这是一种希望,你,能帮我。”
“我?”顾念安没想到自已还能做这事“可是我……”
斯初约破口大骂“这谁设置的破规则,在云世界还有这种等级成婚制,日后定当改一改。”
蓝铃却说“这些是有形的,世界上还有很多无形的,从来如此的,也是一定演化下来的,哪里说想改就好轻易改的。顾念安,你也别有太大压力,要知道你体内,可是蕴藏着多情花的力量啊,一种能了所愿的力量。只是,有些力量太强了,也容易让人迷失,不好驾驭,既然你有勇气让它重新显现,这般未曾有过的的决心,便已是一种助力吧。”
一时无言,三人或看向人群中央的表演,或望向天空,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此时的百里海辰,则在人群之外不远处的一棵树边,坐于一大石块上,回想着前几日昏睡间的一些声音,其中一句话尤其让他印象深刻“力量和自我,只能选择一个。”这让他有一种不安。
顾念安抬头低头间,看见地面上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又不很确定,便说“我想下去走走。”她步行在一个循环灯街上,灯街从地上连接于半空,又从半空连回于地面,远处看,似立体镜像,倒映着各色灯光,近处走,则是一条尾相接的街,街上各种形状功能的灯琳琅满目。
“她在这,就在这附近。”顾念安心里越来越确定,她听到姐姐的话音,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传来
“顾念安,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的,我选择了长大,不再停留于孩童的身形,无论外在如何,其实内心从未停止过成长,很多年以来,只是想用这种方式,遮蔽一些不愿面对的事罢了,句芒从未来送给我的信,触动我很多,决定做一个由内而外在的成年人,以这种形式的改变看见自已。”
“姐姐,梓叶姐姐。”顾念安边跑边喊,不觉间已跑出灯街,至一处空旷无人烟处。耳边划过旋律
“但闻声不见影1
你从何方来,将往哪里2
那企图挣脱压抑的焦灼3
那汹涌澎湃的呐喊,与我相融4
百转千回里渐渐看见自己5”
“梓叶姐姐。”繁华街景在背后远去,顾念安至一处空旷被夜幕笼罩处,停下脚步,仰天呼唤“姐姐。”
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夹带粗杂的回音点点散落,她心间滴入梓叶讲的字字句句,姐姐她以这种形式看见自己,那自己呢?
顾念安的心弦被轻轻拨动,记忆之河结上了霜,流动缓慢下来,修改过的记忆之下,隐藏的是怎样的过去,时时压抑的情流之下,隐去的怎样的真心,残破的拼图,再次在她眼前展开,刚刚的冲劲已然冷却,黑夜给予的恐惧,弥漫缠绕周遭,她一步一步往后退,有什么必须逃离开去的,又不能行动操之过急,如此只会加剧令人恐惧的攻击,只觉得有飞翔的黑影掠过,她双手上扬遮挡状“不要!”身子向后退碰到柔软之物,听言“是我,百里海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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