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安的记忆之河凝固,拼图在她的眼里泛开,荡漾进河流的表面,与久违的熟悉流光树梦境相连,一段对话在耳边响起“你好,我叫百里海辰,海洋的海,星辰的辰。”
“百里海辰,星光里走来的男子吗?”顾念安问,看那拼图的裂缝处,正在进行弥合,一缕缕青烟从缝隙冒出,是那生长着的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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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琪正襟危坐在桌对面道“有些话,百里海辰不忍心跟你说,便由我当恶人罢,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吧?”
“嗯,”顾念安道“你们是朋友嘛,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是工作伙伴。”
“还有呢?”
“你想说什么?”
“不仅如此,我们青梅竹马,早已相许,这段日子,他接近你,只因为与你的强关联,能帮助他更轻松地来到甲星,做一些课题研究,星空,他的梦想,需要甲星的一些观测数据,与乙星的作对照。但现在不小心竟走到成亲一步,只能收手了。”
“那么,他现在不想在甲星继续了吗?”顾念安的手紧攥膝盖上的面料。
“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这边暂时就不过来,成亲审核请撤销吧。”
“百里海辰呢?我想听他亲口说。”
“你不相信吗?对你的利用,他有愧疚心的,我向你道歉,同时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他很忙,暂时也过不来,哦,我在甲星的存在时间有限,状态不大稳定,就先这样了,再见。”说完在眼前消失。
顾念安在那里坐了不知多久,三叶玫瑰线、四叶玫瑰线、星形线在她脑海徘徊,那境地,冰雪散落,阳光溶化不去的透身凉,点点滴滴,水化血,心尖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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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凉意点入心尖,那时候,她明白,这些不是梦境,不是别人的故事,是她自己经历的,来自于那些隐匿的记忆。
那些载有影像的巨大花瓣片升起,停顿几十秒,而后又坠落,零散化成一缕缕轻烟,飘入她的记忆。
她满含泪水而又不落下,一点一点碎步往后退,浑然不觉,身后罂粟花下的泥土已经在渐渐变成湖面,一圈圈的向她后退的方向蔓延开去。
回忆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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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落第,旋转默歌绝。
“看到这些,你很难过吧?对不起。”百里海辰问。
“说什么呢?”顾念安不以为然“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百里海辰的心忽地落寞一沉“你一点儿也不在意吗?”
轻风稍稍用力了一把,湖面便层层涟漪荡漾四散,顾念安蹲下,将岸边刚刚的三叶玫瑰增添几叶,风起,她起身接住几片花瓣,如是苦笑着:“哪一种颜色的玫瑰都不做,也不喜欢,这个,罂粟花,涂上最爱蓝色,很不错吧,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若不小心动情长了些刺,拔去就好啦。”
“不,念安,你别这样。”百里海辰见顾念安往后退,就要跌进湖里了“都是我的错,只要你回来,怎样都可以。”
顾念安摇摇头,一个纵身跃入湖底,百里海辰也紧跟下去。
“你为何下来?我们会去哪儿呀?”顾念安问。
“你想去哪儿我便去哪。”百里海辰回答。
“我想去没有你的地方。”
“没有我的地方?”
“嗯,那里无爱无恨,不会痛的,我安安静静地挥霍时光就好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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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从未有的快乐1
什么虚无惆怅九霄云外2
然而你总匆匆离去3
留我更甚无力憔悴4
为你的欢恋我早已千疮百孔5
却还是不能停止6
你是光,还是毒7”
风停了,一片,两片,三四片一朵,蓝色的花瓣,纷飞漫天,一片一片,降落湮灭,顾念安感觉到,所有的记忆都要回来了,包括久远的无数时空里的,曾经逃离的渴望的,她只觉得,心里被挖了巨大的空洞,脚下沾到湿漉漉的泥地,她一步一步,被封抑已久的神识被某种牵引着,迈向湖中央。
朦胧中她听见清晰的问号“你来了,做好决定了吗?会很痛苦。”
顾念安点点头。
“那好吧。”
百里海辰因着戒指上的鱼坠出红光,焦急地来到湖边,眼睁睁看见她从湖面下落“顾念安。”
来不及了,他的额部,有种被什么柔软的物体击中似的感觉,跟着跳下湖去。他用尽力气划向顾念安的身影,拉上她,周边的海草盛开着朵朵花瓣包绕过来。
湖面下的两人,被缠绕的海草绑结在一起,飞出湖面的花瓣,在由水入空中时,化成蓝蝴蝶,一只一只,飞翔天际,往世界之外去。
岸上,罂粟花丛燃烧火焰,斯初约拦住欲往里冲的夏若俊。
洪涛与蓝铃随后跟到,“是蓝蝴蝶,”蓝铃说“蓝紫藤火焰里的白丝化形成蛹,羽化蜕变成蝶,是光,带来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