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颜嫣和颜妙带着已经睡着了的小颜娇下了马车,翠喜才从后面丫鬟坐的马车跑过来,而后吩咐马车转去武安侯府。
温羡半挑车帘,亲眼看着颜家的马车平安进了武安侯府,才下车进了隔壁的尚书府。
岑伯早就候在了门口,见到温羡回来就立即迎了上来,将府里一天的事情回禀了,末了才道,「明日是二老爷家大公子娶亲,大人可要过去?」
岑伯口中的二老爷是温家的二爷,定国公温恢的胞弟。盖因当初温恢狠心将嫡子剔除族谱赶出家门时曾帮过温羡一把,加上温家二房早从定国公府里分了出来单过,故而温羡对温家二老爷温憺还算敬重。
温羡淡淡地道︰「循礼制备一份贺礼,让常安走一趟。」待岑伯应了一声,他方又吩咐道,「另,再准备一份厚礼,我明日去武安侯府要用。」
看着自家大人的背影远去,岑伯愣在原地,揣摩了一下温羡话里的意思,又想到上一回他给武安侯准备的乔迁贺礼,不由捧着心口哎哟了一声。
库房这是又要遭逢大劫,这日后大人娶媳妇的聘礼眼看着可都要进了隔壁的侯府了。
岑伯心疼了…
第38章时慕有意求娶四姑娘
颜姝在太子府落水的消息没有瞒过颜桁和苏氏,一听说罪魁祸首是太子府里登不得台面的小小妾侍,颜桁差点儿一掌没把手边的实木桌子给劈了。
新仇加旧恨,颜桁给黎煜重重地记了一笔,只等有了机会要给他些厉害尝尝。
与颜桁的震怒不同,苏氏则是一心记挂颜姝的身子,生怕她将将才调养好了一点儿的身子再因为这场落水坏了,连夜又从城里请了大夫过府瞧了,听说只要静养后才将一颗高高提起的心缓缓放下。
「这一回多亏了温大人,老颜,明儿你还是往隔壁走一趟,这救命的恩情,咱们总该有些表示才行。」正院主屋里,苏氏坐在灯前收拾兵书,忙里偷闲地抬头对斜靠在暖炕上阖目休养的颜桁道,「说来也是缘分,你想想,咱们家从你到阿姝,可都受了人家的恩惠,而且还都是救命的恩情。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叫救命之恩,当…」
「以身相报?」颜桁忽然睁开眼,坐直了身子,对上娇妻含笑的目光,他直截了当地问她,「你这心里是打什么主意呢?」
苏氏将手里的兵书放到一边,起身走到暖炕边挨着颜桁坐下,「咱家阿姝再过几个月就十四了,眼瞅着离及笄也不远了,亲事可不得早些打算不是?」她想起那个光风霁月、如芝兰玉树的少年郎,笑了一下,「我瞧着温大人不错,若能得这么个女婿,岂不是一桩美事?」
颜桁冷哼了一声,「阿妙和阿嫣的亲事都不急,阿姝也不用着急。」他娇软可爱的闺女儿哪能白白便宜了外面的狼崽子,更何况…「那温时慕不过是个读书人,一介书生护不住阿姝不提,你不知道他整日在朝堂上搞那些阴谋阳谋,再加上还有定国公府那些糟心事,这样的女婿可要不得。」
他的的确确欣赏温羡,但从不曾将其纳入择婿对象的考虑范围。
苏氏倒觉得读书人没什么不好,「人家就算是读书人,也在平州救了你一条老命,不然还有你在这里啰嗦?」
颜桁挑了挑浓眉,侧头见苏氏脸上满是对温羡的赞许之色,心里更添几分气堵,只是他也是个识时务的,此时并不与苏氏争辩,伸手揽了她的肩膀,他嘿嘿地笑了一声,赔笑道︰「夫人说得有理,只是这话现在说起来还早了些,咱们总不能还上赶着跑到尚书府去要把阿姝给许出去吧?」
苏氏本也就是随口一提,听见颜桁这话,白他一眼,故意道︰「你上赶着去,人家也不一定有意呢。」
回到信陵这么多日子,纵使苏氏不常在外走动,可关于隔壁住的这位温大人的传闻并没少听,得知他年及弱冠,府里没有侍妾通房不提,便是一个红粉知己也没有。苏氏忖度着,温羡要不是清心寡欲,就是眼高于顶,那么即便自家女儿不差,亦是未必能叫人家看中。
然而颜桁却不爱听这话。他可以看不中温羡做女婿,但却不能容忍温羡瞧不上自家女儿,因此听了苏氏的话便哼哼道︰「除非他是瞎了眼。」
「得,好话歹话可都教你说了,罢罢罢,就是随口一提,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哈。」苏氏见他一副较真模样,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朝内室走去,留下颜桁一个人坐在那儿瞎捉摸。
第二日一早,颜桁和苏氏才起身,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喜鹊儿叽叽喳喳的叫唤声,从半开的窗扉向外望去,还能看见银杏枝头蹦得欢快的喜鹊鸟。
苏氏为颜桁系好腰带,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抿嘴笑道,「也不知道今儿会有什么好事临门呢。」
她话音才落,外面就传来了侯府管家陈叔的声音。
「侯爷,夫人,外头温大人携礼登门了。」
温大人?温羡?
颜桁与苏氏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俱看到一片茫然之色后,颜桁才扬声对候在屋外的陈叔,道︰「将人请到花厅,备下茶点伺候,本侯一会儿便过去。」
等到陈叔的脚步声远去,苏氏抬头看向颜桁,迟疑地问他,「这会儿,这温大人怎么就过来了?」而且还携礼?
颜桁摇了摇头,将手放在苏氏的肩头拍了拍,道︰「我去前头看看。」微微一顿,想起昨夜说起要酬谢温羡救命之恩的话来,便又对苏氏道,「待会儿你让厨房备些酒菜,今天正好把人留下来吃顿饭。」
苏氏应下了,转身从木杌上取了颜桁的外衫给他穿上,催促他道︰「这些啊我都知道,你也快去罢,别让人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