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陆苗干笑道:“我怎么觉得自己不太行,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施澈叹了口气。
“现在,哪来的别人呀?自从篮球社的前成员闹事后,好多人退社了,我们本来是学校最大的社团,一夕之间,分崩离析。社团报名季到了,一个过来申请篮球社的新人都没有。要是达不到一定的成员人数,我们篮球社即将面临解散的风险。”
他亮亮的眼睛蒙上一层郁色,里面写着六个大字——朕的江山亡了。
这下陆苗看出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借她的入社,让篮球社在学生中重新恢复好印象,洗去“霸凌”的恶名。
陆苗腹诽着:看来这个叫施澈的少年,并不像外表那样的疯癫、不着调,他是有脑子的,说不定还富有心机。
既然如此,她也必要跟他们拐弯抹角了:“实不相瞒,我对你们篮球社的印象挺差的。”
施澈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陆苗问他:“后来陈阳州写的那封恶作剧信,你也知道吗?”
“恶作剧信?”这个他是第一次听。
“上一次我来篮球社找人,就是因为那封信。陈阳州他们在那上面写了侮辱的话、放了小刀,而信的署名是‘篮球社全体’……”
陆苗说完这段话,目光扫视周围的人。
“什么呀就全体了!我们不知道这事!”
成员间无一例外,全是否认的声音。
“陈阳州他们被赶出篮球社,对我们心存不满,所以故意泼脏水。”
还有帮社长说话的。
“那天你在小操场,是施澈社长怕你出事,跑去喊的老师。”
——即便是做过的人,依然可以躲在暗处,台面上宣扬正义,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她对他们的话半信半疑。
往坏的方向想:江皓月的事对篮球社有这么大的影响,整个社团都快垮了,他们对他怀抱怨恨,是有很大可能的。
只是,不知道参与的人有多少,真正一无所知的人,又有多少。
施澈示意他们停下讨论。
咬了咬唇,他难得有了个正经,一字一句道:“信的事,我们社确实不知情。但我仍旧代表我们的旧成员,跟你道歉。”
陆苗看着这一幕,忽然有一种古怪的既视感。
仿佛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她在同样的位置,要说的话,也和那时的相差无几。
“首先,你们不知情的话,错的不是你们;真正做错事的人或许心里是没有悔意的,你的道歉代表不了他们。然后,最重要的是……”
“有权利去原谅的那个人,不是我,是江皓月。”说完这一句,陆苗想起来之前的事是什么了。
小时候的鸟蛋事件。事情过后,那个叫张诚的男孩来她家楼下跟她道歉。
年幼的陆苗觉得奇怪,为什么他的道歉是冲着她,而不是向江皓月。
时至今日,她有些明白了。
张诚跟她道歉,他们就能继续一起玩耍;今天的施澈跟她道歉,因为他想拉她入社,给自己的社团做形象。
这就是他们的道歉。
而她和江皓月的区别,不外乎是她能跑能跳,惹了她,打人骂人,她全部做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