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要跟我说。你这样认真骗我,我要信的。”
她咬着唇,小心地捧上自己缝补好的心意。
它经不起二次的伤害,但凡他的声音大一些,它就要碎掉了。
“那你如果是为我好,一定要我回去。你跟我说,你让我乖乖听你的话读完大学,我再来你城市找你;或者,我回去复读一年,再经历一次高考。”
“你跟我说,来日方长,我们以后能够在一起。你喜欢我的话,不能骗我。”
他拒绝她的时候,总归比他拒绝其他女生要委婉很多,温和很多。
江皓月静静思考了一会儿,慎重地对她说:“你回去读书是好的,为了我耽误前程,对你而言代价太大。你想让我跟你在一起,等我以后有能力了,我是愿意的。”
她面白如纸,心脏好似被人凿了一个洞。
它飞速地渗漏,凹下去,缩成扁扁的一团。
“嗯。”她笑:“让你选,你不会跟我在一起,是吧?”
江皓月仍是那套说辞:“我是残废,我没得选,你有得选。”
“我知道了。”陆苗不忍再听。
罢了,她想。
到此为止吧。
☆、64。溃烂
陆永飞和林文芳不知道江皓月对陆苗说了什么。
等他们回到旅馆,她已经开始收拾行李。
江皓月把他们送到火车站,陆苗一路没说过话。
上火车前一刻,她走在最后……他和她寻常地告了别。
隔着车窗,江皓月凝视着陆苗背对自己的后脑勺。发车广播放了两遍,她终是忍不住回过头来。
站台人群来往,其中她唯一熟悉的那个人影,再寻不见。
八月的炎热夏季,她脸白得像纸,手凉得像冰。
回到自己的城市,陆苗的生活回归了正轨。
开学,她去录取她的大学报到,念自己根本没有兴趣的金融。
她的高考分数高了那个学校录取分几十分,每每提起这件事她的爸妈就会惋惜“你看吧,读的那个破学校,叫你当初不听我们的,本来可以上更好的”。陆苗一句不驳,再多说几句,他们便会自发地止住话题。
父母不太乐意谈论有关她和江皓月的事,尤其是在有外人的时候。
刚从首都回来,他们念了她几天——“你怎么傻成那样”、“你太幼稚了”、“你就是没吃过苦才会这么天真”,陆苗由着他们说。到后来,他们也不爱说了,大约是觉得丢脸,觉得女儿当时的做法让他们难堪。
然后,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仿佛暑假那些激烈的争吵,是陆苗做的一场不值一提的,荒唐的梦。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陆苗变得越来越安静。
入住学校宿舍,舍友们对她的印象一致是:这女生长得很漂亮,只是性格太孤僻了。
作为大学新生,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考虑参加不同社团,积极地去聚会和活动。年轻的小姑娘小伙像刚放出笼的鸟儿,享受着自由的生活,忙着认识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