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才转瞬的功夫,杨幺儿就又带了股药味儿在身上了。萧弋带着她去用膳,杨幺儿也不懂得什么规矩,她落后半步走在萧弋身边,走着走着,她拉了拉萧弋的袖子。
萧弋回头看她。
杨幺儿伸出白嫩的指尖,点了点他,又点了点自己,说:“一样的味儿,一样的。”大概正是因为找到了这一点相同,所以杨幺儿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得双眼都微微眯起了,像是弯弯的月牙,透着蜜糖一样的甜。
萧弋再度无奈了。
她也是记得东西的。
她只记得那些令她欢喜的事情,哪怕那么微不足道,她也只要想一想便会露出笑容。
“什么味儿?”萧弋突然问。
杨幺儿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眼看着他们都走到用膳的地方了,她才憋出来一个形容词:“苦。”
是苦的。
药味儿当然是苦的。
“香。”杨幺儿紧跟着又说。
她对“香”没有明确的概念,只知道牢牢记住了过去娘亲煎药的时候,飘满整个院子的味儿。她那时候整日都吃糊糊,很容易饿的,闻在鼻子里,便觉得这个味儿也是香的,会让她咽口水的那种香。
萧弋一直紧绷,显得锐利又充满戾气的嘴角,这时候有了点不经意的弧度:“朕身上香?”
“嗯。”杨幺儿认真点头。
“那便走近些闻。”萧弋突然伸出手,勾住她细细的手腕,将人往前带了带。
杨幺儿没做好准备,叫他一勾,便仓促地往前一蹦,这才和萧弋站在一处了。这一蹦,她脑袋上的点金蝶又颤了颤。引得萧弋多看了两眼。
萧弋抬手勾住蝴蝶翅膀,屈指弹了弹。
那蝴蝶就又抖了抖。
就跟她似的,偶尔害怕起来,也要抖一抖。
萧弋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约是有趣吧……做完这个动作,他就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
“还好闻吗?”萧弋问。
他为了避开吃药,但又要塑造常年靠药石过活的模样,于是身上穿戴的衣物都会染点药汁,这样就带上浓厚的药味儿了,任谁都瞧不出毛病。
凑近了闻,只怕只会觉得苦、熏,难闻得紧。
杨幺儿却还是道:“苦的,香的。”
萧弋实在忍不住了,他嘴角的弧度弯得更狠了,他道:“那日后就多闻闻。”
“这样闻。”他说着,将她勾得更近了些,杨幺儿又一次措手不及,几乎要撞到他的肩上去。
为避免她摔跤,他原本是虚虚勾着她的手腕,这下却变成了紧紧攥住。
杨幺儿踮了踮脚,点头,说:“嗯。”
然后她就左顾右盼起来,被菜香气吸引了,肚皮底下也应景地发出了咕叽声。
她倒是全然没注意,萧弋还握着她的手腕呢,落在宫人们的眼底,已经亲昵得叫人惊叹,眼珠子都快脱眶的地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皇帝是一个很难快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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