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这时候捧了茶来。
杨幺儿端着茶,一仰头,喝干净了,然后又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嗝。她忙捂了捂唇。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袖口顺着往后滑了下去,露出了一截手腕。
她的手腕红得厉害,隐约还能瞥见指印。
萧弋眸光动了动,瞬间反应过来,这应当是他攥住她的时候,过于用力了。
待宫女将空了的茶碗接过去,萧弋便又抓住了杨幺儿的手。
他微眯起眼,低头盯着她如皓雪般的腕部,伸出指腹摩挲了一下。他的手指冰凉,她不自觉地缩了缩,但没能缩走。
刘嬷嬷见状,便要上前给杨幺儿涂药。
但萧弋却一改之前的作风,他夺走了刘嬷嬷手里的药膏,道:“朕来就是了。”
刘嬷嬷敏锐地察觉到,萧弋眼底含着几丝阴沉沉的光,她便立刻退开到几步外了。
萧弋盯着杨幺儿的手腕,像是在看什么极有意思的东西。
他打开膏药的盖子,用食指沾取,然后一点点抹开在了她的手腕上。随着揉开,她的手腕连带他的指尖都热了起来。
杨幺儿的注意力被手腕的温热拽了回来。
她低头看了看,说:“热热的,舒服。”
萧弋收回手,将盖好的药膏扔回给了刘嬷嬷。
“时辰不早了,回去罢。”
刘嬷嬷将药膏放好,出门去将春纱叫了进来。春纱低头不敢看皇上,她小心地扶住杨幺儿,等走到了门外,便加快了脚步。
刘嬷嬷却跟出来,叫住了春纱:“明日用膳的时分,记得将姑娘送过来。”
春纱愣愣地看着刘嬷嬷:“明日?”
刘嬷嬷顿了下,改了措辞,道:“以后每日都如此。”
春纱却更愣神了。
每日!
每日都送姑娘来陪皇上用膳?
今儿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间,皇上待姑娘的好就又上了一层?难道是因为芳草那一番凶恶的纠缠?
想到这里,春纱嘴角不受控地露出了点笑意。太好了!芳草存了心地欺负姑娘,她又哪里会想到,阴差阳错,反倒让姑娘更得皇上看重了呢!
“谢谢嬷嬷,奴婢知道了。”春纱规矩地应完,这才和杨幺儿一块儿离开了涵春室。
而这次的步履倒不是沉重的匆匆了,而是轻快的匆匆。
室内,萧弋抬起手掌,对着光,盯着看了一会儿。
她的手掌比他的小,手腕也比他的细,脆弱得似乎一捏就会折断。他只要那么一握,她就轻易地被他掌控在手中了。
这让他有种极其充盈的满足感。
萧弋目光垂落回桌面:“都撤了吧。”
“是。”
自从杨幺儿进了门,芳草便一直心神不宁,她紧紧盯着那道垂下的帷帘,盼着它被人揭起。她没有等上太久,杨幺儿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只是她身边还陪着一个容貌俊美的少年,年纪不过十六七的样子……少年身上的衣服极为华美贵气,是芳草一番搜肠刮肚之后,也无法形容的华美贵气。
那少年眉眼间带着阴沉狠戾之色,但却很好地被俊美的五官所中和了,因而虽然叫人看了心生畏惧,但同样也忍不住心生爱慕。
这是她这辈子所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