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杨姑娘,便是李香蝶姐妹。她与她们谁都不喜谁,与她们搭话也多半是徒劳无功。
李妧便干脆冷了脸,再不作掩饰,道:“我好心要与姑娘道歉,姑娘却将我拒之门外,这便是姑娘家中的礼教吗?”
刘嬷嬷顿时极为恼怒。
姑娘从前养在乡野,关在院子里,没人教养她。
如今一点一点教养她的正是皇上,这话岂不是在说,皇上也没有教养吗?
刘嬷嬷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速速滚开,莫要再来姑娘跟前碍眼。”
话音落下,屋内几个跟随的宫女已经悄悄捏住了袖口。
她们既被换到杨幺儿身边,又哪里是那样简单的?
但李妧哪里会知道这些?这些人落在她眼里,就只是普通的丫鬟罢了。
她扫过他们,道:“我都知晓杨姑娘的身份了,杨姑娘若想借此来压我,那怕是不成的。”
刘嬷嬷神色怪异地看着她。
既知道,还敢胡来?
这李妧莫不是想着鱼死网破?
刘嬷嬷神色一厉,正待下令,却听得李妧淡淡道:“你与孟家长子孟泓关系极为亲近是?他连这间包厢都舍给了你。杨宅里的下人都是他买下的罢?可是杨姑娘,你须得清楚,你无家族倚靠,就算他宠你至此,将来也是不会娶你过门的……姑娘又何必仗着这份宠爱,便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呢?今日姑娘与我方便,来日,我自然记下姑娘恩情……待到那孟公子成婚时,你若没去处,我还能助你。”
这番话,在李妧看来,实在是威逼利诱并行,晓之以情又动之以理,再合适不过了!
可对面的人呢?
那老嬷嬷面色铁青。
李香蝶姐妹面色阴沉。
一圈儿瞧过去,竟只有那位杨姑娘,依旧神色如常。
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李妧心底一边佩服,一边又嫉妒。
她正待重新开口,只听得身后有人怒声道:“李四姑娘何必坏人名声?我怎敢攀附杨姑娘?我与杨姑娘不过点头之交,到了你李四的嘴里,怎么就成了关系亲近了?”
李妧面上一惊,转头去看。
孟泓站在那里,面色铁青,反应极为剧烈,说是怒发冲冠也不为过。
刘嬷嬷听了这话,神色方才好看些。
就冲李妧刚才那段话,扒了她和孟泓的皮那都是轻的!
李妧却道:“孟公子何必瞒我?”
孟泓向来讲规矩,与他孟家女孩儿的离经叛道全然不同,他也常持文人之风,并不轻易与人红脸。此刻却是厉声打断了李妧,道:“李四!你莫要欺人太甚!若是再胡言乱语,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刘嬷嬷也跟着冷嗤出声,道:“李姑娘,你看走了眼了。李姑娘难道不记得我是谁吗?怎好将我说成是孟公子买的下人?”
李妧进宫那日,刘嬷嬷尚在。
只是她为表规规矩矩,便一直低着头说话,后头再出格些,也就只是微微抬头,打量那帘子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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