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如何喜欢只见过寥寥数面的新后,倒也……倒也并非如此。但人总是怪异的。一丝爱慕而不得,便会飞快地拔成参天大树。他脑中镌刻下的那点回忆,便就此来来回回从他脑子里碾过去,提醒着他往日见的那几面,又提醒着他,眼前的这一幕,有多令人不甘。
真是不甘。
萧弋生来是太子,年少便登基,纵使病榻缠绵,但只要一日不死,便一日是皇帝。
而他,原本出生倒也不差,只是好巧不巧被选入宫中,亲生父母当是天大的际遇,忙不迭将他送走。他却成了宫中最尴尬的那个人。
萧弋得帝位,又得美人。
他却一样也得不着。
“越王殿下?”太监的声音在他跟前响起。
萧正廷面露笑容,忙将手中表书交与跟前的太监。
待交过去后,方才不经意地将手藏于袖中,掐紧起来。
颁诏是为宣告天下。
上表是为行贺礼。
待做完这一切,便算作结束了,可以散去了。
杨幺儿全程至始至终都乖乖坐在那里,仙气十足,也威严十足,叫人忍不住想瞧,又叫人不敢瞧。
等到众人再度叩头,她方才由宫人扶着起身。
只是到底休息不够,身体还酸软着呢,身上又压着沉沉的礼服,头上也梳着高高的发髻,满是钗环,她的身形不由晃了晃。
萧弋长腿一迈,便立即走到了她的身边,他伸手扶住她,道:“累了?”
杨幺儿:“唔。”
她都不点头了。
怕像昨日那样一点头凤冠就要滑下来,她也怕待会儿一点头,把钗环都甩飞了。
“这便回去歇着了。”萧弋嗓音低低地道。
说着,他抬手抚了抚下她的耳垂,她的耳垂上已经挂上了漂亮的耳饰,正是她先前牢牢攥在手里的那对。
“疼不疼?”
杨幺儿一脸茫然地盯着他,像是在思考,这样叫疼吗?原来这样会疼吗?什么样的算疼呢?
萧弋见她这般,便知晓是白问了。
他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耳垂,道:“待回去了,朕命人取冰来与你敷一敷便好了。”
“……”
“怎么不说话?”
杨幺儿这才道:“嗯。”
萧弋沉声道:“日后要多说话,但凡朕同你说话,朕只要说了一句,你就也得说一句。当然,你说一个字也好。”
杨幺儿便巴巴地又应了一声:“嗯。”
听来实在单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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