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两千多万的违约金还要靠卖房子来筹。”
听听是人话吗。
柯屿无奈:“就算重签了分成比例高了,违约金也肯定会上到五千万。”
商陆看他一眼,“以后都不用受这种剥削了。”
剥削两个字从资本家之子口中说出,有种荒诞的意味。柯屿一哂,转过话题:“你的剧本怎么样了?”
“下周赶着年前最后一批审核,不出意外的话,年后通过roundtable就可以开始正式筹备。”
“你好自信。”明锐计划发布两个月,毙了何止上百个本子,都说请去圆桌challenge的业内大拿个顶个的难缠挑剔,能走到最后一轮的都不止两把刷子。
“如果他们不想主投,我可以自己出品。去澳门拍的成本都是可控的。之所以交给他们,是因为我不熟悉内地的审核和发行,这叫转嫁风险。”
他轻描淡写,柯屿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坏心和高傲,看着他的眸光里有了挑逗的戏谑。
“我没想到你第一部会是商业片,我以为你是拍文艺片的。”他搭着二郎腿,一肘支在膝上托着腮,笑容慵懒。
不走票房,走奖项和口碑,是很多国内年轻导演的路线。先拍一两部边缘题材,再剪上那么几刀,被广电迫害的人设就可以立起来了,接着就送到国外评奖。所有的奖都需要公关,最难啃的三大暂且不管,找一个外国发行公司进行运作,只要电影质量过得去,公关一个A类国际电影节的银奖不是难事。这时候再曲线救国,回到国内删减版上院线,再搭配完整版上网页平台和蓝光销售——票房如何不说,导演和主演的口碑逼格已经顺利起来了。
商陆勾唇一笑,目光戏谑深沉:“我为什么要做选择题?”
第74章
临近新春还剩十几天的时候,商陆飞了一趟意大利。裴枝和的新年音乐会正巡演到米兰,他没有通知裴枝和,一反常态地买了后排的座位。仍然是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保留曲目。偌大的舞台被灯光照耀得瞩目,衬得正中的他单薄苍白,只是当琴声响起的那一刹那,悠扬下蕴含着坚韧诗意的力量,像春天一夜抽出的柳条。
他的确不需要特定的谁在台下注视他,才能释放。
商陆静静地听完整场,音乐会结束时,随着汹涌的人潮一步也未回头地离开了演奏厅,当晚就飞回了大陆。
他一个字都没有告诉裴枝和,推特私信里,裴枝和新发了一条:
「今天在退场观众里看到一个人,他的背影好像你。」
商陆没回。
对于男朋友孤身一人跑去见同性竹马这件事,柯屿不可谓不吃醋。商陆无奈:“讲点道理,我让你跟我一起去,是你抽不开身。”
他的确抽不开身,工作室只有他一个光杆司令,手底下搭盛果儿这么一小丫头片子,连人事架构和每个工作岗位的招聘JD都是他现想现学现写现琢磨的,写完了,招聘网站正式刊登一份,个人微博主页置顶发布一份,俩小时功夫邮箱就塞爆了。
正值年末,柯屿跟盛果儿只能分头先审核,笔试和面试都安排在了年后。
网上的风暴都在时间的消逝中变得无足轻重。
自从公关公司介入,有关他身上的流量注水之争也逐渐模糊为整个行业的乱象之争。这是注定的。整个大环境如此,没有哪个演员可以真的做到逆流而行——或许有人做到了,讽刺的是,在完成这一壮举的同时,他们也注定会消失在公众的视线内。
星钻之夜他对媒体的一番肺腑之言,莫名在一周后成为了热议话题。他说“粉丝不需要为任何商务销量负责”是真心的,粉丝的控评也是真心的,路人觉得他立人设也是真心的。
有博主调侃,「柯屿说要退出流量之争」——「柯屿说要退出流量之争」成为了最热的流量话题——柯屿又获得流量了。
仿佛一场大型行为艺术。
他以前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现在换自己经营,才知道自己的“真性情”给麦安言带来了多少麻烦。
「柯屿会投胎就行」
「柯屿为电影采风」
「柯屿谈过六次恋爱」
「柯屿恋爱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