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贴了贴他的脸颊,又顺着脸颊和颈侧的曲线摩挲着向下,最终扣住了柯屿垂在身侧的手。
“洗得这么干净,是见谁?”
柯屿手里还捏着棒球帽。商陆看着他的眼睛,从他手里温柔但强硬地摘下帽子,顺手放在了一侧的端景柜。
他的眸色好深,分明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柯屿不敢跟他对视,垂下眼眸说:“反正不是去云归,也不是去见你。”
商陆没忍住轻声笑了起来,扣住他下巴吻了过去。
身侧的手彼此若有似无地勾着。
被吻到缺氧时才被放开,商陆没拉他做什么不健康的事,把人抱进怀里,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本来昨天就想来见你的,临时被我导师安排去拜访一个古琴大师。早知道会这么想你,就应该把你带去香港过年。”顿了顿,“或者我留下来。”
他那么坦诚,柯屿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可言喻的心酸,好像自己怀揣着的一个小小的卑微的羞于见光的东西,终于找到了它的天光。
“我也想你。你不见我,我就去云归堵你。”
虽然如愿听到了他的心里话,商陆却半轻不重地捻着他的耳垂,像老师教育小朋友,“不习惯说这些的话,不用勉强自己。“
建立亲密关系的能力不是与生俱来的。每个人的出身、家庭、教育、父母性格和童年经历千差万别,虽然对亲密话语张口就来的坦诚令人向往且可爱,但含蓄、骄傲、回避和口是心非并不是错。
回避亲密话语的人,也并不代表他不会爱人。
”只是没办法很自然地说出口。”
以往说时,多半带了点慵懒的戏谑。
“我知道,没关系。你不习惯说,我说给你听。”商陆松开他,俯身捞起一只猫走入客厅,换了一种带笑的口吻道,“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诚实一点。”
“……比如?”
“比如你想不想去栗山的剧组?”
柯屿呼吸一停,不知道商陆为什么有此一问。他还没决定好,这份邀约连经纪人都没有透露。又想起之前提过说,栗山的新片GC也有投资,想必是今天会上有聊起。
“怎么这么问?”柯屿随手把散落的杂志和精装书从沙发上捡起,一份一份地摆入落地书报架里,“栗老师跟辰野关系紧密,虽然他想让我上,但汤野未必同意。”
“他想让你上?”
“最初那个角色就是为我写的,年初四的时候跟他和沈聆老师吃了顿饭,他们还是想让我出演。”柯屿整理着杂志,“事情没谱,就没告诉你。”
商陆倒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他拥有保留的权利,而他也没那么丧心病狂要全面入侵对方的生活。
只是失落还是有的。
他拥有无上的理智,可这些劣质的情绪终究也没有放过他。
“你怎么想?”
猫跳进柯屿的怀里,他在沙发上盘起一只腿坐下:“不知道。”
“这种时候又这么诚实了?”商陆支着太阳穴,开始取笑他,“你要是说一个以我档期为先,我今天晚上就不走了。”
柯屿脸一红:“谁稀罕。”
何况次次都没有做到最后。虽然颠倒胡来也很刺激,身体的愉悦让人不免沉沦,但也没到食髓知味的地步。
“栗老师太真诚了,我不知道怎么拒绝。他承认之前对我有利用和放弃,说如果没把我带出来他退休都不安心。”他叹一口气,“我跟他虽然没有实际的师生关系,但我那点可怜的表演基本功,对表演的了解和信念,都是他言传身教传递给我的。”
“看得出来,他虽然很商业,但的确保有信念。”
信念感,是演员和导演的立身之本。
“他说到这个地步,而且跟沈聆老师等我回答的眼神都很热切。”柯屿低头捋着跟他撒娇的大橘猫,“我说我会好好考虑。”
商陆凝视着他,半晌:“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