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交锋可算是走了。
舒月之前只听过一点程白杨兄妹俩家里的情况,爷爷奶奶一个瘫痪,一个腿脚不便,俩人加起来,生活都难以自理。
而且程白杨亲爸兄弟家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不愿多抚养这俩孩子。据说还有个姐姐,丈夫是个二流子,在婆家日子不好过,更不敢把孩子带过去养。
程山去送战友遗物的时候,程白杨小脸脏兮兮的,身上衣服破了洞补丁都没打,程白鹭刚学会走路,自己一个人在地上走不稳,一个踉跄磕到桌子上,差一点把暖瓶打掉被开水烫伤。
老人说起孩子就流泪,恨自己这身体不中用,担心再过两年等他们没了,孩子就没地方去了。
要不是因为孩子本家的近亲都不肯抚养他们,哪里轮得着他带走。
舒月折返回去找程山,士兵们正在训练,偶尔发出几声震天响的口号,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大声吼,或者走得离他太近。
她挥挥手,确定程山能看见她了,就站在旁边等。
“你找我?”程山走过来,刚才还无视自己,这会又来找他,更加疑惑。
舒月道:“嗯。家里来客人了。是孩子的亲戚。”
程山蹙眉:“谁?”
舒月转述王大嫂的说法,“在家门口等着,说是程白杨、程白鹭的大伯和三叔。”
程山意外,随即脸色黑下来:“等我一下。”
他又跟那人交代了两句便往回走。
舒月问他:“你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吗?”
程山:“不知道,应该不是单纯来看孩子的。”
“那你怎么打算?”舒月是因为嫁给程山而做了孩子的后妈,这种情况下,她想先听听程山的意见。
程山情绪有点复杂,这些人毕竟是他那位战友的兄弟,可想到他们当初对两个孩子不闻不问又心塞,轻不得重不得。程山在想,如果他那位战友在世,知道自己的亲兄弟这样对孩子,会怎么做?
他记得,他提起儿子的时候一脸的幸福,那种表情是极柔和的,挂在一个刚硬的男人脸上,让人不自觉受到感染。后来他妻子难产,月子没坐完就去世了,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颓丧,但孩子依然是他的希望。
程山想,他最大的愿望,应该就是希望孩子长得好,过得好,以后有个好前程。至于亲兄弟,大概会心寒吧。
至少他替他心寒。
“先保住秘密,别让孩子知道。看看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顿了顿又问:“你呢?希望孩子走吗?”
问完了意识到什么,立刻有些后悔。他怎么能怀疑她呢。
舒月脸色微变:“你希望我希望孩子走吗?”
程山怔了几秒钟,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看着她露出的半截白皙的胳膊,头发还半湿着,眉头又蹙了起来:“你这是怎么搞得?还穿这么少,不怕感冒啊。”
收到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舒月心里怨怪他刚才对自己的怀疑,不想买账:“你管我?”
程山低低的说了声:“回去先换身干衣服。”
舒月不太想理他。心想,她是后妈,他也是后爸呢。
后妈怎么了,看后妈就一定要加一层“视孩子为眼中钉”的滤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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