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竟然为了给她抄书,一夜没睡。
没想到除了贪婪的少儿不宜的时候,还有别的事儿能让他折腾这么久不睡,一时间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看她的样子,程山笑了笑,“别瞎感动了”,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以示安慰,拉着她到床上又睡了一会才起床。
到了十一月底的时候,谢秋珊姐妹俩接到一个坏消息,因为社会关系有上三代的亲戚在海外,所以政审没有通过,不能去参加高考了。
谢秋珊本来兴致勃勃、磨刀霍霍,一下子就泄了气。
枫明岛上没有考场,考试地点在连城市里的一所小学。
为了稳妥起见,舒月开了介绍信,准备提前一天下午到考点附近,找个招待所住宿。
“你一路上注意安全。自己好好吃饭,去国营饭店吃。你把围巾戴好,这个军大衣穿上吧,别冻着了。手表带上了吗,准考证带好了吗……”程山有一船的话等着叮嘱她。
“行,知道了。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啰嗦啊。”舒月摆摆手,准备告别。
码头上跟她一样的人不少,有四十岁的肖校长,也有十六七的高中生,还有几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男女都有。
十二月的天空灰蒙蒙的,一阵海风吹来,人都瑟瑟发抖。
“真不用我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宿不安全。要不然我还是跟你去吧。”程山准备请假陪她一起去,但是之前被她严词拒绝了。
“不用不用,你还得照顾这三个呢。”舒月不想让他去,主要是觉得她自己能自理,而且他去了,她也不能安心学习备考,心里还会变得更紧张,所以从实际上讲,是没什么用的。
“姐姐,你好好考试,不用担心我们。”
“小妈,你一定能行,我给你加油打气。”
“姐姐,你放心去吧,我在家帮你看着他们几个。”
嚯!最后这句,程白鹭口气还不小。舒月忍不住笑了,“你们在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上学,我过两天就回来了。”
程山还想劝她,被她制止了,最后叮嘱:“你到了要给我打电话,我下午在营部办公室里。”
舒月上了船,程山和三小只跟她挥手,目送她离开。
一路上,她和肖校长以及江雪聊了几句,大家便又开始看书。
他们几个人住的是同一个招待所,到了以后,江雪提议跟她住一间,她找了个理由拒绝了。主要是她不习惯跟别人睡一个房间,而且俩人也不方便。
舒月在前台找到电话,给程山打过去,那头很快接起来。
程山本就在等她电话,听到铃声响,眼疾手快接了起来,一听到她的声音便放下心来,无声的笑了:“这位同志,你找谁?”
舒月听出他的声音,知道他在开玩笑,“如果程山不在的话,我就挂了啊。”
程山这下老老实实的。两人聊了几句,旁边有人催着用电话,舒月只好挂掉了。
三分钟,总共花掉了六毛钱,舒月一算,这价格赶上四五十年以后了。
舒月回到房间,打开包准备收拾一下,就看见程山塞进来了点心、鸡蛋……
看来他以为她是去逃荒的。
转念一想,装这么多吃的和钱票,他就不怕她跑了吗?
……
收回思绪,舒月又看了会书,晚上正准备出门吃饭,就碰上了肖校长、江雪和其他几个人,大家一起去了附近国营饭店随便吃了点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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