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凡在洗澡。”林浩成的声音有种中年男性的稳重与低沉,“你是他同学吧?我看他手机一直响,就帮他接一下。”
“嗯,您好。”一想到对面是昭凡的父亲,严啸就有些紧张,一颗心悬着,不知该说什么。
林浩成也没有立即说话,顿了大概三秒才道:“你是那位和昭凡吵架的同学?”
严啸一惊,急促地吸了口气。
呼吸声在听筒里异常明显,林浩成一听就明白了,笑道:“我一会儿让昭凡打给你,他说话有时候很冲,但心不坏。”
严啸想象中的林浩成是个不苟言笑的铁汉,突然被对方温和地交待一通,一时愣了神。
“他洗澡快,一会儿就出来。”林浩成说:“那就这样,我先挂了。”
通话挂断,严啸盯着手机,半天才明白自己这是和昭凡的父亲搭上话了。
“我操!”他撸了把头发,右手捂在心口,那儿正跳得欢快。
昭凡穿着短袖短裤从浴室出来,热气在背后蒸腾,边擦头发边说:“浩哥,我这回把浴液放里边儿了,你不能再扔了啊。”
那浴液是刚才去超市里买的,玫瑰精油味儿。
林浩成活得糙,用了半辈子香皂。昭凡小时候跟他一起用香皂,进入青春期后就讲究了,洗澡一定要用浴液,各种香味换着买,每次回家进超市第一件事就是买浴液和洗发水。
“又不叫爸了。”林浩成白他一眼,“刚才叫得那么响亮。”
“那是有求于你啊。”昭凡说着就往沙发上靠,热气烘了林浩成一身。
“又不是女孩儿,弄这么香。”林浩成问:“这次买的又是什么香?”
“玫瑰!”
“玫瑰?”
昭凡感受到了来自老爹的鄙视,一想,也发现自己办了件丢脸的事。
在超市挑浴液的时候,他本来想买柠檬味,后来看到一瓶玫瑰味浴液,就鬼使神差放进了推车里。
现在一琢磨,才明白好像是因为严啸给贴的那个玫瑰纹身贴。
“操了!”他摸着颈侧,突然有些难为情。
“又骂脏话?”林浩成叹气,懒得说他了,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你那个同学打电话来了,我说你在洗澡,你擦完头发给他拨回去。”
“哪个同学?”
“要跟你解释的那个。”
昭凡立即拿过手机,一看,果然是严啸。
“态度别那么横,同学、兄弟都是平等的,别人没有义务迁就你。”林浩成说。
昭凡挤了个鬼脸,“那你呢?”
“我什么?”
“你迁就我么?”
“我是你爸爸,我当然迁就你。”
昭凡夸张地抖了抖鸡皮疙瘩,拿着手机跑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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