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要做,那便做好了。”但原谅不原谅那可是他的事儿。
男子松了一口气,低声问道“那您现在需要上药吗?”
6长亭走回到床边躺下,道“药在何处我不知晓。”
男子道“我随身有携带药膏。”
6长亭脱去棉衣,躺平在床上,还自己撩起了衣衫,道“上药吧。”
男子点头,取出了伤药,也撩起了6长亭的衣衫,肚皮上那块痕迹很快就入了眼。男子眼皮一跳,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何将人得罪得这么狠了。实在是他引起的后果太过严重!
男子打开药膏盒,伸手抹了药便要给6长亭往上擦,只是他还没擦上去呢,就被6长亭给打断了。
6长亭眯着眼问他“你叫什么?”
“张行瑜。”说完,男子还顺便解释了一下,是哪三个字。
名气很秀气,人长得可不秀气。
6长亭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张行瑜顿了顿,又继续给抹药,这会儿手又刚挨上去,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朱棣就站在那门口,见着张行瑜撩起了6长亭的衣衫,还往肚皮上摸,他本能地厉喝一声,“你做什么?”
张行瑜不得不站起身来,道“主子。”
待走近了之后,朱棣方才看清楚,张行瑜原来是在给6长亭上药,但人也已经呵斥过了,便也不好再留在屋中了,何况他还有话要与6长亭说。
“你出去吧。”朱棣出声吩咐道。
张行瑜点了点头,只得收好药膏,立即出门去了。
朱棣在床边坐下,伸手给6长亭拉好了衣衫,同时还将棉衣拿过来直接将6长亭罩在了里头。
“还没来得及细细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朱棣问道。
6长亭先反问了一句“四哥呢?”
朱棣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毕竟6长亭早已知晓他的身份,隐瞒也没甚用处。他便直接了当地道“母亲去世,便赶回了应天府。待到她下葬之后,父皇便派了锦衣卫送我等回到封地,因一路大雪,锦衣卫便急躁了些。”
6长亭心头有些疑惑。
朱棣称马皇后为“母亲”,听上去似乎比称呼洪武帝要更亲近一些。而且现在6长亭好奇的是,那个被朱棣葬到中都的,又是谁呢?
6长亭不由得想到了历史上的一些猜想和野史,有些史学家认为朱棣不是出自马皇后,而是出自洪武帝的其他妃嫔。
这一点,6长亭无从证实。这等小事,他也没必要去证实。这个想法,只是从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便消失了。
“我是来找你的。”6长亭出声道。说完,他却是仔细地打量起了朱棣的神色,朱棣的态度,对于他来说,极其的重要。毕竟日后都要在朱棣手底下吃饭的。
朱棣笑道“小长亭终于想通了。”语气倒是带着欣喜的。
两人之间似乎并没有因为久不见面而生出隔阂来。
6长亭并没否认朱棣的话,他甚至还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终于想通了,只是想通的代价着实不大好。”
朱棣露出了惊讶之色,“何出此言?”难道是中都生了什么事?大约是见过6长亭太多能干的一面,因而朱棣本能地认为不会有事难倒6长亭才是,因而此时朱棣才这般诧异。
“自你走后,众人见我并未跟随你离开,便以为我定然是得罪了你,才没有被你带走。”
朱棣轻笑一声,“这些人,倒是会平白揣测别人的想法。”
6长亭继续往下道“他们认为,哪里会有不跟着燕王爷走的傻子呢?我既然没有跟着你走,那就只会是我得罪你了。”
朱棣道“若真是得罪了我的人,那才更要带走。留在中都逍遥快活算什么?”
这一点倒是和6长亭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因而可见中都之中有些人,实在是太过浅薄,偏要拿自己那短浅的眼光去衡量别人。
“后来呢?”朱棣不由得追问道。其实朱棣差不多已经想到,在中都众人怀着这样的心思之后,6长亭会遭遇什么样的麻烦了。
“为了表示他们与你是一体的,自然就要对我这个得罪了你的人不客气了。”
朱棣皱眉,“那县太爷和刘师爷呢?”他记得从前,这二人对6长亭都是不错的,那刘师爷也是个聪明人,应当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才是。
“自是也冷待于我,不过他们倒算是好的,至少不会在我跟前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朱棣拧眉,眼底流露出几分疼惜之色,“辛苦你了。”站在朱棣的角度,6长亭终归算是他看着长成翩翩少年的,6长亭的功夫、一手字都是他教的,且不说兄长情谊,师徒情总是在的。现在听6长亭这样说起,朱棣自是免不了心疼。
6长亭摇头,“并不辛苦。”这些事着实算不得什么。他说这些,也并非是为求得朱棣心软或同情,他只是在陈述事实,陈述朱棣离开之后生的事。
“我便休息了两年,不做风水生意。”
“那你从何处谋生?”朱棣皱眉,没想到那些人竟将6长亭欺负至此。是他想岔了,本以为在之前将6长亭拉到他的阵营,便是公开表示,众人不得欺压于他了。到他走的时候,他都始终想着,只要他余威尚存,那么中都中人便会善待6长亭。
谁能想到,最后却是这般结果呢?
“我有些积蓄,何况还有安家。”
“安家?”朱棣这会儿也被唤醒了记忆,想起了那个小胖墩安喜。
6长亭点头,“中都城中众人待我都有了变化,唯安家待我一如既往。”
朱棣也不由得微微赞叹,“看来这安粮长倒是个有本事的。”还是个有眼光且极为聪明的人物,知晓不是谁人都能随意欺负的。也幸而有个安粮长,算是护佑住了6长亭。
朱棣再一次将自己带入到了兄长的位置上,心底生出了些微欣慰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