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长亭本来想问他,二哥那里不是已经有个陈方了吗?但这话放在此时揶揄似乎又不大合适,6长亭犹豫一下,还是问道“二哥要瞧的究竟是什么风水?”
“家宅。”
“□□的风水?”6长亭微微挑眉“二哥应当是有风水师的吧?”
朱樉也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他们如何能与长亭相比?”
“二哥,说不定我还不及他们的本事呢。”天下之大,焉能说人人都不如他厉害?
朱樉道“我也不瞒你,我有一两岁幼子,我担心有人对他下手……”
6长亭整个人都仿佛被一道雷给劈中了,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两岁幼子?仿佛昨日,他们都还在中都一般,而今日却就陡然之间得知,朱樉不仅成亲了,而且连孩子都有了……但是想一想似乎也并不奇怪,当初他们结识的时候,朱樉就似乎已经有二十了,成亲之后自然当有子嗣了。
“二哥早如此说,我自然就应了。”6长亭道。他不想去西安,是他不愿意朱棣多想,可如今出的事又非比寻常,6长亭无论如何,也该为朱樉走这一遭。
朱樉淡淡道“长亭是不知道,我那王妃已在重阳前夕不久,暴病而亡。”
6长亭呆了呆“病故了?”这么快就死了?他记得这位王妃本该是在朱樉病死后,以身殉葬的啊!
朱樉点头“长亭与我走一遭吧。”
“……好。”朱樉的言下之意,显然是觉得秦王府里的事故都和风水有关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关,朱樉都需要他前去一探,起码是个慰藉。
那头朱棣根本不知道,就在他大意放纵的时候,朱樉还真出乎意料地将6长亭给拐到手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那厢燕王府的外头,还有史嘉赐前来求见呢,更有刘镇抚的家人前来寻找6长亭,只是他们都没能找到人,便也只有苦苦等待了。
另一厢,那被驱逐出庆寿寺的香客,自然是不信6长亭所说的话。只是等回到家中,他的妻子告知他,大夫也拿儿子的毛病束手无策。
香客焦躁无比,与妻子日夜不能成眠。
如此过了两日……
待他再愁眉苦脸地往着儿子屋中去时,却见儿子突然坐立起来,并不哭闹,只要着他抱。
香客惊讶无比,再观察暗下去,却见儿子竟是陡然之间病痛全消一般。香客不由得想到了那日那少年说的话……
事后香客再与人说起这等奇遇时,他方才从旁人口中得知,原来这人就是北平城中炙手可热的6公子!
当然,以上乃是后话了。
转眼是重阳。
因着6长亭刚刚病愈的缘故,朱棣也不敢带着他去登高,便只是令人摆了些初秋适宜享用的食物在6长亭屋中,然后陪着6长亭一边闲话一边吃食物。不得不说朱棣的构想是很好的,只是到了后面,却硬生生插入了一个朱樉,朱棣虽觉遗憾,但也不好拒绝,便只有忍受之了。
席间时,朱樉突然出声问道“老四知道长亭要随我去西安的事吗?”
朱棣愣了愣,随后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长亭要随二哥去西安?”初时朱棣是不信的,但是当他扫到一边的6长亭没有出声时,朱棣就知道是自己大意了,竟然留给了朱樉挖墙脚的机会!
6长亭瞥了一眼朱棣脸上的表情,低声道“也不一定是现在吧……”
朱樉也不在意6长亭这句话,反正应都应了,迟早都是得去的,抢他也能将人给抢去了!
朱棣不得不出声提醒“长亭似乎在北平还应了人,要给他们瞧风水。”
6长亭点点头。
还有个史嘉赐呢,他都将人家搁在一边儿好久了。
朱樉笑着摸了摸6长亭的脑袋“无事,我能等。”他也没对6长亭说谎,他是想请6长亭去看风水,但更希望6长亭能就此长住,因而他有耐心慢慢挖老四的墙脚。
朱棣沉默地盯着朱樉那只手,差点把手里的筷子都给捏碎了。
朱棣觉得,下次他应当告诉道衍,庆寿寺不能随意接待他人,像那香客那样的,还有朱樉这样的,都该挡在大门外才好……
朱樉知道朱棣心头不痛快,他面上更显温和,还伸手捏着筷子想要夹食物给6长亭,只是他才刚伸出手,便被朱棣无情地挡开了。
朱棣面无表情地当先夹起食物送到了6长亭的碗中。
朱樉皱了皱眉,瞥了一眼朱棣。
他怎么觉得老四对长亭,是真有那么点儿意思呢?
朱樉心头疑惑,便再度伸手尝试给6长亭夹菜,却又一次被朱棣给挡开了,朱樉顿时上了火“老四你干什么?”谁能霸道到这份儿上啊?连给夹个菜都不让了?朱樉一边上火怒斥的时候,也一边在观察朱棣脸上的表情。
奈何朱棣向来极为擅长隐藏自身表情,朱樉再怎么仔细看,也都只从他的脸上现几分冷淡自持。别的那是半点都看不出来。朱樉咬了咬牙,心道只要是狐狸,那就总能被揪住尾巴。
朱棣瞥了一眼朱樉,道“二哥,怎么?”
朱樉对上他那无辜的表情,就差没吐血了。本王怎么会有一个如此厚颜无耻的兄弟?
6长亭貌似乖巧地继续吃着自己的,当作看不见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6长亭想象了一下,假如此时道衍也在,那会是什么模样……
正想着呢,门突然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