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长亭当然不会信朱樉的话。
都成这样儿了?那叫没下狠手?
6长亭深以为,定然是朱棣不好对着兄长下狠手,这才反被朱樉揍了!但是仔细想一想,6长亭又觉得不大可能,以朱棣的性子,他真的能忍让至此吗?6长亭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朱樉。
6长亭也更无法承认,朱樉的身手比朱棣好。
毕竟他可是护短的么,相比之下他自然更为维护朱棣。
朱樉很是不满6长亭这样的目光,虽然6长亭什么责备的话都没说,但朱樉能感受到啊!他能感受到6长亭话里话外对朱棣的维护和关心。朱樉顿时郁卒到了极点,明明当初都是一同照顾长亭,怎么几年过去,就有着这样大的差距呢?
朱樉顿时堵心得什么早饭都吃下下去了,他抿了抿唇,道“吃不下了。”说罢便快步出去了。
6长亭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愣。
当然他不是因为朱樉的突然离去而愣,他只是现,朱樉走出去的时候……还一瘸一拐?
6长亭呆愣愣地指着朱樉离去的方向,“四哥,二哥他……”
朱棣还是那般轻描淡写的口吻“嗯,我揍的。一不小心,手滑。”他的口吻是多么的真诚啊,但6长亭却是丁点也不相信。
6长亭原本还担心着朱棣呢,这会儿什么心思都被打散了。他早就该想到,朱棣怎么可能会吃亏?
6长亭忍不住想到了,之前他揍那刘镇抚的时候,朱棣也是满心以为他受了伤,结果最后反倒是那刘镇抚一身伤痛。
这一点上,朱棣倒是和他有些相似了。
6长亭对着朱棣放下心的同时,却又忍不住牵挂起了朱樉,方才他虽然没有明着说,但目光却已经算是在谴责朱樉了,如今一看,这可不算是冤枉了朱樉吗?6长亭能分辨出如今朱樉待他确实真心实意,自然这时候也就有了些愧意。
朱棣将桌上的食物分好,一转头却见6长亭并没有要动筷的意思。
朱棣的目光闪了闪“不想吃早饭吗?”
6长亭犹豫一下,摇头道“四哥先用吧,我并不怎么饿。”说罢,6长亭便起身往外面去了。
朱棣看了看他离开的背影,目光再度闪了闪,里面滑过了几丝遗憾。
在长亭心中,他们大抵都是一样的,没有半点分别。
不过随即,朱棣的眼底又掠过了亮光。
没关系……
·
6长亭在燕王府里没能找到朱樉的身影,待问过王府下人之后,才知道朱樉已经出燕王府去了。
6长亭想了想,朱樉就算心头再不痛快,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与王爷身份不符的事,6长亭猜想,他此时应当在某个早点铺子里,等着吃早点。朱樉说是不吃,但哪能真的不饿呢?堂堂秦王,总不能给饿着了!
6长亭想着便叫了三子,跟着一块儿出门燕王府的大门,就在他们正要下台阶的时候,有几个人朝着他们这边过来了,为的还步履蹒跚,6长亭定睛仔细一瞧。
那不是龚老夫人吗?
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6长亭的意料。来的竟然不是龚佥事?还是说,在龚家,龚佥事已经说服龚老夫人,让她前来取回牌位和文昌塔了呢?
毕竟这两样东西捏在6长亭的手里,龚佥事可难以找回替代的东西。文昌塔还好说,牌位却是不成的,牌位是有灵的,一人只有一牌位,便如同身份证明一般,这个不毁,后头另立的便起不了作用。
6长亭知道龚佥事着急得不行,所以他才更能优哉游哉地等候着对方自投罗网。
只可惜最先来投的,却是老兵老卒。
6长亭当然免不了有些失望。
“6公子。”龚老夫人被搀扶着上前,脸上明显还留有提防之色,连带着她的面孔也变得冷漠严肃了起来。
或许那龚老夫人还竭力想要掩藏情绪,但毕竟一个老太太,能如何掩藏情绪呢?免不了就从眼里流露出来了。
6长亭微微挑眉,心道,看来那龚佥事果真有本事,都到这样的地步了,还能忽悠动老娘来做卒子。
“今日老身为何前来,想必6公子心中也是知道的!”龚老夫人掀了掀眼皮,口气着实饱含着不悦。
但这龚老夫人着实摆架子摆错了地方。
也不想一想,现在她身在何处?这里可是燕王府的大门口!你在燕王府门口,一口一个老身,口吻又如此不悦,做给谁看?燕王府的守卫可不管你是做给谁看的,他们只会默认为你这是在挑衅燕王府的尊严权威。
6长亭微微挑眉,并未立即应答龚老夫人的问题。
若是此时便开口了,那岂不是在龚老夫人跟前落了下乘,反倒衬得自己势弱了。
而这时候,也的确不需要6长亭开口了,因为燕王府的守卫已经围将上来了。
“来者何人?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便胆敢在这里如此喧哗!”燕王守卫一声呵斥,那龚老夫人连同她身后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龚老夫人勉强站住了,还抬手抚了抚胸口,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儿子虽说是个佥事已经很了不起了,但在人家皇家人跟前还是不够看的,那龚老夫人面色白,讪讪地往后退了两步,低声道“我乃是北平卫指挥使司龚佥事的母亲,我、我是来寻6公子的。”
“既然是来寻人,那便好生说话!在燕王府前喧哗闹事,纵然是龚佥事的母亲也不成!这是藐视皇权,知道吗?”
燕王府都是什么人啊,那都是认识6长亭的,6长亭和他们之间着实是有几分交情的,自然的,他们就会偏向6长亭了。不然他们不维护6长亭,难道还去维护这个老太婆吗?
龚老夫人自从儿子达以后,那受到的都是追捧啊,何况在龚家,龚佥事的一干妻妾也都是没甚主意,能任由龚老夫人搓圆捏扁,那龚老夫人平日里可都是享不尽的威风,因而在这里一时间被扫了面子,那龚老夫人还着实有些不大能适应。
“是、是……”龚老夫人只能僵着脸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