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国公府全赖信国公一人撑起来,自然还是他更为重要,信国公夫人抿了抿唇,到底还是闭了嘴。
“最好便是每日信国公要起夜时,你们便将他扶起来如厕。若是着实不便,只能用此物,那你们便换一个新的置于屋中,时时倾倒清洗,最好还要信国公亲近之人做此事,不要假手他人。门窗不得关得太过严实,须得疏通屋中气流。再请两三个大夫调理着……如此下来,能不能好,便要等着瞧了……”说罢,6长亭还淡淡补充了一句“自然,信不信随你们……”
朱标瞧出了6长亭的不耐,他是知晓6长亭的傲气的,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出声道“今日便到此吧,本宫与6源士便先离去了,辛苦夫人悉心照料信国公了。”
“不敢不敢……臣妇送太子与6源士离开……”说着,信国公夫人便颤巍巍地送着他们出去了。
待将人送走,信国公夫人回转身来。旁边有小辈忍不住问“这……这该如何处置?”
“便依6源士所说去做。”
汤晟最先不服“祖母!”
“你且闭嘴吧,莫要将整个国公府都兜进去!”
汤晟咬了咬牙,道“你们看着吧,我定然能证明那姓6的所言皆是一派胡言!”
“你疯了吗?你瞧瞧你祖父还在病床之上,你便如此胡作非为,若是将你自己也搭了进去,你是要让祖母哭瞎眼吗?”信国公夫人咬牙切齿地骂道。
汤晟到底年轻气盛,嘴上不敢说什么,待众人散去之后,他便偷偷从下人那里将那个夜壶换到了自己屋中去,正正摆在了床底。
如此做完以后,汤晟走出来,见了吴观玄,他笑道“表兄,届时我一定要让那姓6的再说不出半句狡辩的话来!”
吴观玄笑着摇了摇头“胡闹,还不快撤了去?”
“我偏不!”
那瞬间,汤晟觉到自己这位表兄的目光似乎冷了冷,但是等再细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了。是错觉吧?
“我管不了你,待你有事时来找我就是,我与那6长亭有几分交情,届时还能救得了你……”
汤晟闻言,当即大怒地掀翻了的茶碗,道“表兄原来还与这人是好友?那表兄也不必再说了,你走吧!”
吴观玄摇了摇头,无奈地走了出去。
……
这厢,6长亭和朱标从信国公府出来以后,两人便一同上了马车。
“长亭不必与此人生气。”待一上马车,朱标开口便当先说了这句话,“若长亭仍觉心中不快,大可放手为之,不必有所顾忌。”
朱标这话虽然是给足了6长亭后盾,但6长亭也不会当真去胡作非为了。他摇了摇头道“这汤晟着实太蠢了些,我何必与他计较,自降智商?”
朱标淡淡一笑“不为此人生气便好。”
车厢里陡然静寂了下来。
6长亭不由得看了看朱标,他是在酝酿什么话吗?
“长亭以为,此事可会是白莲教所为?”
来了!
原来朱标想问的是这个。难怪了……难怪朱标与洪武帝的态度会那样焦急。虽然应天府中生风水异事的间隔足够长,但是这么些桩摆在一起,已经足够惊人了。毕竟他们下手的对象,不是太子、便是皇太孙,如今更是到了开国老将的府上……若是连这样地位的人物都无法幸免,仔细想一想,那不是很可怖吗?
洪武帝那样焦灼,未必是如何担忧汤和的性命。唇亡齿寒,洪武帝担忧是整个皇室,整个应天,甚至自己的大明江山……蚂蚁未必能撼动大象,但蚂蚁多了却能咬死象。这等诡奇之事,叫洪武帝如何能不放在心上?
6长亭淡淡道“这很难分辨,不过能害信国公的人,定然是极为亲近的人,先排查一番吧。”
朱标点了点头,随即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6长亭倒是想起了吴观玄来,于是忙问“大哥可知道那吴观玄是何人?”
“吴观玄,哦……新科进士?他似乎是入了吏部?怎么了?”
“我方才在信国公府上瞧见了他,有些好奇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朱标沉吟半晌,道“信国公夫人便是姓吴……”
6长亭立时明白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吴观玄应当是信国公夫人娘家的子侄了。只是单单这样的身份,足够令他在举子里一呼百应吗?6长亭有些想不明白。但是这等人物,再厉害也不值得太子去如何关注,想必从朱标这里也问不出更多的东西了。6长亭便没再开口。
而那头的朱标也再度沉思了起来。
马车并没有将6长亭直接送回家,反而是拉着他去了皇宫。
下马车时,朱标笑了笑“父皇还在等我们的消息。”
6长亭强压下打呵欠的冲动,知道今日还必须得去见一面洪武帝。很快,他们入了大殿,洪武帝面上带着疲色,但瞧上去却半点也不显颓态。一见他们进门,洪武帝便立刻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
“如何?”洪武帝问。
这两个字,今日6长亭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不过面对洪武帝,他还是毕恭毕敬,且极为详细、毫不疏漏地将整个过程讲了一遍。
中途洪武帝因为精神不支,都换了两个坐姿。
“辛苦长亭了。”洪武帝口吻和蔼地道。
“为陛下尽忠,乃臣之本分。”6长亭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