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噢,便是那位传说中的6公子,倒是真想要见识一番他的本事,也不知是否副实。瞧这位6公子的模样,可着实有些娇气啊……”
6长亭这头入了营帐,笑道“北平竟也有人不认识我了……”
朱棣点头,等到放下身后的帘帐之后,他便一手揽住了6长亭的肩,语调颇有些酸意地道“如今世人只知太子身边的6状元,哪里知道我身边的6长亭呢?”
6长亭没想到三言两语又被朱棣酸酸地拉到了他的身上。
这回倒是轮到6长亭心虚了。
“其实也留不了多久了。”6长亭低声道。
“何出此言?”朱棣察觉到6长亭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6长亭脸上表情褪去,低声道“太子身体不大好……”
朱棣已经迅明白了6长亭的未尽之语,他抿紧了唇,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帐中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直到有人在帐外道“王爷,观童求见。”
观童,就是历史上劝降乃儿不花的人。
“你去吧。”6长亭端起了茶杯。
朱棣却没动,只让人将观童带进来。然后6长亭便见到了这个历史上的,决定第七次北伐之战的关键人物。
那是个中年男子,五官普通,神色恭敬,倒也没什么出奇之处。不过那人似乎对6长亭有几分兴趣,在行过礼后,当先朝6长亭看了两眼,然后才看向了朱棣。这样的行为是显得有两分无礼的。若是个聪明人,便该知道不能如此行事。
朱棣注意到了他的举动,当即便不悦了起来。他冷淡道“观童莫不是认识军中监军?”
观童惊讶道“原来这位公子乃是监军?多有失敬。”观童随即拜道“小人应当是不认得监军的,只是觉得瞧上去颇有些亲近,这才不由多看了两眼。”
虽然观童的解释听上去不似作假,但朱棣在听见“亲近”二字,脸色还是不自觉地往下沉了沉。观童也隐约察觉到自己的举止恐怕惹来了麻烦,当即规矩地收敛了目光,等候朱棣问话。
6长亭这会儿却是来了两分兴趣。
观童不像是在胡说,他也不大可能是个笨蛋。自己究竟哪里看上去,使他觉得亲近了呢?6长亭有些好奇。
等到朱棣问完了话,那头观童也已然应下去劝降他的好友乃儿不花。朱棣不愿观童再留在此处打搅了他与6长亭,便未让观童作停留,直接命人将他带了出去。
6长亭却是也跟着起身走了出去。
朱棣的脸色黑了黑,低声道“他说不定是满口胡说的……”
“我去问一问就知道了。”帘帐落下,6长亭已然不见了踪影。
6长亭出了营帐时,观童还未走远,他很轻易地便追了上去。
“敢问先生瞧我哪里觉得亲近?”走上前6长亭便直接了当地开口了。
观童愣了愣,转过身来,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6长亭的脸庞上,躬身笑道“只是觉得监军与昔日一位友人颇有些相似,给人以熟悉感,这便觉得亲近了。”
“哦是吗?我便冒昧问一问,那人姓甚名谁,多大年纪?”6长亭顿了顿,道“先生不要取笑。我乃是孤儿出身,从不知父母身份来历。突然听见先生如此说,便不免有些好奇。世上相似之人到底是少的。说不定先生口中的这位昔日友人,便是我的亲族呢。”
观童顿了顿,似乎是有些惊讶,紧接着他才遗憾地道“我那友人早已失去了行踪,有二十余年了……他乃是东陈冒家人。”
“东陈冒家?”6长亭挑眉。他还真没注意过历史上是否有这么个家族。
观童微微一笑,道“说东陈冒家,您或许不知晓。但这冒家退隐的老太爷,乃是当年的妥督丞相冒致中。”
一说冒致中,6长亭便想了起来。
元朝末年时,这个冒致中任元朝的两淮盐运司司丞,不久后张士诚起兵泰州,自立为吴王,冒致中便被挟去做了妥督丞相,后来他托病力辞,从吴王手下脱离,也正因为这个决定,才让冒家得以保存。6长亭隐约记得,朱棣当了皇帝之后,这家人都还有站出来送东西给朱棣的。
这是个在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家。
难道他也是冒家的人?
毕竟据观童所言,失踪二十余年,倒也对得上。毕竟他刚穿越过来,就不见了父亲的踪影。
观童思考了一下,道“不过若说如何像,倒也不是……我那友人模样生得普通些。”
言下之意便是6长亭的容貌太过夺目,怕是不大像的……
6长亭点点头“我知晓了,多谢了,先生请吧。”6长亭说完道谢的话,方才离去。
观童却没有立即动步子,他在后面望了望6长亭的背影,等到6长亭都走远了,他方才离开。
因为冒致中曾经效力过吴王,这种事总显得要敏感几分,回到营帐中后,6长亭就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并且也将那冒家的身份详细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