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要太过分。如果你一定要办这场生日宴,我确实没有本事阻止,我也不至于去搞破坏。”洛昙深说:“你说我是洛家的人,享受了多少福利,就该尽多少义务。这没错,我可以去生日宴走个过场。但是……”
说着,洛昙深抿了抿唇,眼神愈冷,“我劝你别动给我找女人的心思。你骂我是个怪物,是个变态,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吗?一个健康的家庭培养得出一个怪物?我是怪物,那是拜你和何香梓所赐啊。”
洛运承站起身来,“你现在是越来越疯了!”
“疯也好,怪也好,都是你俩的‘杰作’。”洛昙深抱臂,“你俩彼此厌恶,互相怨恨对方毁了自己的爱情,却又不敢将矛盾挑到明面上——因为你俩都是各自家庭争夺利益的工具,你们必须绑在一起!所以你们就将恨加诸在我和我哥身上!”
“荒唐!”
“荒唐的是你和何香梓!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走你们走过的路。我的人生毁了就毁了,至少我不会像你们一样,再去毁自己的下一代!”
“滚!”洛运承喝道:“你给我滚出去!”
工薪族扎堆的酒吧乌烟瘴气,连灯光都显得缺乏质感。
洛昙深坐在高脚椅上,眯眼看着舞池里群魔乱舞的年轻人。
这酒吧他头一次来,不为别的,只为找个没有熟人的地方待一会儿。
原城那些高档酒吧与会所,哪里他都是VIP,包厢里安静归安静,但喝杯水都会被讨好,烦。
这种酒吧环境是差了些,还特别吵闹,但至少没人认识他。
今天算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机器人”洛运承被激怒了,简直可喜可贺。
他晃着酒杯,艳色的酒倒映在眼里,流光溢彩。
心情已经平复下来,冷静地给这场争执“复个盘”,倒也不是全无收获。
起码,洛运承提醒了他——今年你已经二十四岁了。
洛运承还说——你是洛家的继承人,你必须为洛家尽责。
他喝光杯中的酒,又要了一杯,耳边闹哄哄的,脑海中却格外安静。
二十四岁,确实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候。
扪心自问,自己也的确享受了洛家给予的财富与地位。
得到了权利,就应该尽义务。
要尽义务,就得成为下一个洛运承。
他有些好奇,洛运承未与何香梓结婚之前,是不是也有一个恣意的人生规划?
也许有,应该有,否则洛运承今日不会如此失态。
酒精渐渐侵入脑中,他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自语:“洛家是洛家,我是我。”
不愿成为下一个洛运承,那就将义务连同与生俱来的权利通通舍去。
酒吧里有人在接吻,旁若无人,异性有,同性也有。
洛昙深一边喝柠檬茶醒酒,一边看他们缠绵,忽地想起单於蜚。
那天在废弃车间算是不欢而散,单於蜚不肯解释,他也没去追。这都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两人就跟断了联系似的。
“啧,还说是我男朋友呢。”他用放冰块的玻璃杯冰被酒精熏红熏热的脸,“还说要温柔呢,我不主动,你就不来关心关心我。”
他有些醉了,嘟嘟嚷嚷的,小腹暗流涌动,想起已经多日没有纾解。
这时候找单於蜚是最合适的。
单於蜚肯定不会拒绝。
但他不知怎地,偏想争一口气,号码都已经翻出来了,却没有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