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漱昇的疯狂都没能让他选择性遗忘,明靖琛的控制亦没让他精神出现任何问题。
这位洛家少爷倒是做到了。
自己二十一岁时,是有多喜欢这四处留情的少爷呢?
他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忽又想起洛昙深在摩托厂家属区被自己拉住手臂时浑身发抖、眼含泪水的模样。
是因为害怕吗?
害怕到那种地步了?
这倒也正常。
洛氏已经没落,而他今非昔比,洛昙深现在既有求于他,又怕他拿过去的事发难、报复,所以每一次见到他,都那么小心翼翼。
一个薄情寡义,又胆小懦弱的人。
他倏地挑起眉,感到一种奇妙的冲动。
在夺过明氏的大权,将明漱昇投入精神病院后,他就再未体会过一丝情感的异样。
三年来,心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一切情绪吞噬,黯然无痕。
洛昙深的出现,居然勾起了他几分好奇心。
秦轩文的调查到底只能查到皮毛,他与洛昙深之间是怎样开始,怎样结束,过程如何,恐怕只有当事者本人才知道。
他按了按太阳穴,并未因过度思索而感到头疼,反而隐隐兴奋起来。
秦轩文刚才问,是否需要与心理医生聊聊。他拒绝了。
一直以来,他都不喜与心理医生接触。
因为这一类精英人群,很容易就能窥探别人的内心,甚至操纵别人的意识。
他处在现在的位置,怎么可能向心理医生敞开心扉。
那段被遗忘的事,也许只有洛昙深能帮他想起来。
洛昙深在G国待到了秋天,一方面因为走不开,一方面因为害怕回国。
单於蜚因他而失忆,每每想到,胸口就一阵酸楚。
研发工作很忙,不待在实验室的时候,他得不断与G国的投资人周旋,但只要空下来,脑子里就全是单於蜚。
单於蜚一定已经查到过去的事了。记忆也许恢复了,也许没有。
那些沉痛的往事,就像百害无一利的肿瘤,切去就切去了,没人愿意看到它们复发。
如果一早知道单於蜚忘了他,他要么选择彻底远离,要么假装初遇,热切地追逐,将单於蜚过去给予他的温柔全部还给单於蜚。
但现在,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他甚至不知道,回国之后要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又在扮演‘思考者’吗?”辛勤从核心实验室出来,伸手跟他讨糖。
他回过神来,看了看这个帅气阳光的年轻人,手探进衣兜里,却没有摸出糖来。
“没有了么?”辛勤露出失望的表情,旋即又笑起来,“走,一起散个步吧,去对面的便利店逛逛。洛先生,我请你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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