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害怕的是,单於蜚不喜欢,不需要。
不喜欢红糖冰汤圆,也不需要他这个薄情寡义的前任情人。
他想要给出自己的爱与关心,用仅有的材料给单於蜚做一碗白糖或者不管什么糖的冰汤圆,再问问国内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和明昭迟有关,自己能不能帮忙。
但单於蜚连机会都不给他。
他存在的价值,仅仅是供单於蜚逗弄。
许久,他缓缓垂下头。
碗里的汤圆已经凉了、坨了。
他舀起来,匆匆往嘴里赶,动作近乎粗暴,连唇角的伤口又破开了也浑然不顾。
忽又想起当年在监控视频里看到的画面。
那时的单於蜚像他一样,孤单地吃完了坨成一团的汤圆。
回屋的路上,他仍感到晕眩。
按说这很不应该,之前的头晕是低血糖引起的,现在已经进食,不该还觉得难受。
他扶着栏杆的把手,脚步越来越虚,不管怎样闭眼、甩头,都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他张了张嘴,喉咙一阵刺痛,竟是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倒下的时候,他向单於蜚的房门徒劳地伸出手,无声地喊道:“救……救我……”
眼睛仿佛被蒙上一片黑纱,死亡降临,拦在他的手与那扇门之间。
再次睁开眼,已经在皎城最好的医院。
陈琼宇面容憔悴,长出一口气,来不及问他感觉如何,连忙叫来医生。
他有些懵,停转许久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像一台断电之后各项数据归零的机器。
依稀记得因为低血糖晕倒,最后一个画面是单於蜚紧闭的房门。
医生检查了各项指标,见他眼神呆愣,向陈琼宇解释道:“患者晕迷过久,现在的情况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我……”他甚至觉得自己舌头都不灵光了,“我晕了很久?”
“一个星期!”陈琼宇在“凤皇”是出了名的干练,此时却满眼心痛,“如果再晚一些送医,恐怕……”
他慢慢得知,自己那晚晕倒,并不是因为低血糖,而是被T国本土毒虫叮咬,染上了一种罕见病症。
若换一个人,被叮咬也许不会像他这样。但他长期积劳,免疫力急剧下降,身体抵抗不了病毒的入侵。
T国每年都有人因为这种病丧生,多因治疗不及时。
而他在走廊上躺了大半夜,直到快天亮,才被起来准备早餐的佣人发现。紧急送医之后,连医生都说情况危急,回天乏术。
T国是非法移植的天堂,但其他医疗却非常一般。
大约是见他就要一命呜呼,单於蜚当天就雇了私人医疗航班,将他送回国。
“醒了就好。”陈琼宇抹了抹眼泪,“医生说你醒了就能吃东西。一周没进食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弄。”
他发了一会儿愣,问:“单先生来过吗?”
闯过生死关,最在意的居然是单於蜚是否来看过他。
陈琼宇道:“单先生很忙。”
被子下,他的手指轻轻捏在一起,闭眼遮住眼中的失落,“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