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神祇,又或者是他平日里见惯的炽天使、巨龙或者是半神之类的人物,就算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只要还剩下一口气,放在旁边不管就行了。
以他们的生命力,用不了多久,伤口就可以自然愈合。
但是黑铁种族不可以。
以她当时的情况,如果放着不管,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他的神力可以治愈这世上大部分人的伤口,却无法对阿芙拉有所效果之后,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清洗伤口、包扎止血。
但是现在——
看着朦胧暗淡的光影里,人类少女眼睫低垂,面无表情的回头询问,不知道为什么,安格斯心里忽然涌上一丝尴尬。
就好像他真的打破禁忌,做了某些过于亲密,违反正常礼仪的事情一样。
寂静之后,白袍人开口道:“当时你需要止血,所以我才做了某些过于失礼的举动,如果这让你感觉到了反感,我很……”
阿芙拉回过神来,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是我应该向你道歉才对,我只是有些……”
朦胧的光影里,人类少女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她并非不识好歹的人。
那种情况下确实没得选择,虽然很不适应,但和生命比起来,让陌生人帮忙换个衣服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刚才那一瞬间,她只是突然联想到了尼德霍格导师,然后打心里产生了反感不安而已。
“我应该谢谢你救了我的命。”阿芙拉又说道。
对面的白袍人似乎在面具下微笑了一下。
“不必客气,况且我已经发现了,当时如果没有我的横加干预的话,你献祭了那个恶魔,恐怕现在已经突破九阶。”白袍人说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好心办坏事,把阿芙拉的事情搞砸了。
阿芙拉想了想,忽然笑了一下。
有些事情因果循环,没有到最后时刻,真的不知道是好是坏。
这个戴面具的神秘白袍人跃上高台,杀
死那个恶魔裁判的时候,她确实愤怒的理智全无,但是后来空间魔化破碎,如果当时他不在那里,那么伤痕累累的她未必能够活下去。
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外袍乍看只是普通的纯白色而已,但仔细看,就就会发现上面用同色的丝线绣了符文,每一根丝线,都是秘银丝线还要珍贵数百倍的银月蚕丝线,昂贵的连教皇也未必穿的起。
这件白袍奢华的隐约低调。
阿芙拉的神色古怪了一瞬间,紧接着拜托白袍人在房间外等几分钟,重新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
在将身上的伤口绷带重新处理好、黑发从绣了符文的领口里挽出,再用腰带绑好松垮的腰部,阿芙拉才重新打开了房门。
房间外,这个白袍人相当绅士的等在远处,没有丝毫偷窥或偷听的想法。
“我换好了,走吧。”阿芙拉说道。
走出这间房间又下了楼梯以后,阿芙拉发现了这里其实是一个眼熟的小酒馆。
“这是之前极光会的据点?”阿芙拉问道。
“是的,我对这里并不熟悉,角斗场也不是一个合适的休息的地方,就先将你带了过来休息。”神秘的白袍人说道。
之前的小酒馆里人声鼎沸,现在却残破安静,桌椅壁炉都像是被地震摧残过一遍。
在一楼那里,黑铁木的大门洞开着,通往外面无星无月的破碎空间。
一只地狱三头犬的尸体就趴在台阶边缘,三只脑袋都对准了酒馆的方向,毛茸茸的尖爪在地面上抓出一片淋漓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