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邵询年仅十六,就以才学名动大江南北;二十年前,金真攻破大魏都城,夺大魏半壁江山,掳去皇亲贵胄无数,先皇在南逃途中驾崩,太子受惊重病。西北的丹夏又乘机东进,占据了大魏西部大片城池。在这国破家亡、内交外困之时,时任翰林大学士的邵询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众多位高权重的文臣武将,力主当时还是成王的皇三子继位,即现在的大魏泰安帝。
事实证明,邵询的眼光是毒辣的,当时幸存下来的其他两位皇子已被金真兵吓得肝胆俱裂,只有成王,坚决不向金真、丹夏纳贡称臣。且泰安帝颇有太祖遗风,知人善任,励精图治,上位两年就改变了大魏被金真、丹夏压着打的局面。
更令天下称道的是泰安元年,邵询出使金真,舌绽莲花,竟使金真和丹夏反目成仇,两国大打出手,为大魏赢得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泰安三年,皇帝授邵询太子太保,让他出任太子的老师,但邵询却看上了皇五子6北安,不惜丢官罢爵,得罪皇后和太子一派,一意孤行要当6北安的老师。泰安帝大雷霆,但拗不过他,最终只得罢了他的官,许他进秦王府当个幕僚。
6北安如一颗灿烂的星辰在大魏国土上升起,自小文韬武略,无所不通,且他胸怀大志,一心想收复失地,重振大魏开国雄风。邵询与他,既是良师,也是益友,两人相得益彰。
在邵询的辅佐下,6北安广纳天下能人异士,十年磨一剑,建立了大魏最强的精锐骑兵--龙虎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金真和丹夏军打得节节后退,收复了大片故土,以至于天下皆知秦王6北安威名,而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功绩。
可惜,天妒英才,三年前,6北安重伤瘫痪,退出朝局,邵询也就此消声匿迹。
今儿个,这位大名鼎鼎的邵先生却出现在这个荒凉的西北重镇?
不得不说,邵询勾起了景云初强烈的好奇心。
明远瞧见景云初的表情,心知拦不住她一探究竟,只得附耳低语“小心有诈。”
景云初点点头,对云起笑道“便请云公子烦为引荐。”
云起也是一个豁达的,对景云初之前的漠视也不再放在心上,沉声道“请随我来。”
景云初刚走到那青布门帘的小车旁,门帘便掀开了,先前在鸿川楼见过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来,“云初,上来说话。”
景云初,“……”
这位先生,我跟你不熟啊!
明远微怒,喝道“你想做甚?”
那中年男子并不搭理明远,只是执着地将手伸向景云初。
“邵先生?”景云初挑眉问道。
“正是鄙夫。”
景云初莞尔一笑,将手搭在邵询伸出的手上,略一使力,便进了马车。
景云初扫了一眼,车厢内是相当的简朴,一如对面坐着的中年男子,一身布袍,几络长须,头用布巾束着,身体清瘦,容貌甚是普通,却让人见之难忘。很显然,这是一位气质远远凌驾于长相之上的男人,气度雍容闲雅,一双眼睛睿智而犀利。
景云初边打量心里边吐槽,这人一看长相穿着,就是扔人堆里根本找不着的,可那份气度,却令人犹如仰视泰山之巅,巍峨而生崇敬之意。
最初景云初还怀疑此人的真伪,但见过之后,心里的那些怀疑便烟消云散了,此人完全匹配得上邵询的赫赫声名,她甚至觉得,邵询就该是这等模样。
邵询也不开口,容景云初慢慢打量他。
片刻,见景云初收回目光,他温和地问“如何?”
景云初忍不住笑了,邵询果然有一颗玲珑七巧心,知晓她在想什么。
“确认您是邵先生无误。”
“不会判断失误?”
“愿赌服输。”
“有意思,”邵询哈哈一笑,迅进入正题,“我是为秦王而来。”
这点景云初已经猜测到了,“为何找我。”
邵询在车厢壁上轻轻敲了两下,坐在车架上的云起拉了一下疆绳,马车缓缓地动了起来,邵询说道“宵禁时间快到了,这辆马车停在这儿,招人耳目,咱们边走边说。”
景云初探出头去,示意明远和绿水跟上。
跟着马车吃土,明远是很不乐意的,故而一直板着脸,绿水却是另一番心思,能挨着明远,即便是不言不语,她也是很高兴的。
马车内,邵询继续说道“大魏和金真和谈在际,和谈事宜陛下最初安排由太子主持,太子一党一直是主和派。原本也没有什么,这些年一直都是打打谈谈的。”
“但是,晋王在会安城大捷,狠挫了丹夏的锐气,估摸着因为这件事,丹夏国内要乱上一阵子了。这是一个良机,陛下不愿错过,太子的手段太过温和,大魏要谋求最大的利益,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人来主持和谈。”
“秦王最近身体好转,此事由秦王来办却是最好。”
景云初一直没言语,耐心地听邵询娓娓道来。听到此处,却微微皱了一下眉。
邵询多敏锐的人啊,察觉到景云初细微的表情,含笑问道“有问题吗?”
景云初直接了当,“这是陛下意思,还是秦王意思?”
“秦王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邵询也不避讳。
景云初堵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暗道这朝局诡谲,父子君臣的事,还真得难说。
“请先生继续。”景云初见邵询还未说到见她所谓何事,知晓还有下文。
“事实上秦王身体并未好转,甚至所剩余年未多。”说到此处,邵询声音低哑了下来。
话到此处,景云初恍然大悟,“原来先生找我,是为我二哥景言。”
不等邵询开口,景云初道“我这就修书一封,请我二哥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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