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狼的速度算不上太快,刚刚杜圣兰是有机会躲闪的。
他不解:“不躲,效率高一点。”
分寸拿捏好,身上带着的丹药足够化解皮肉伤,先前攻击他的铁皮狼头长角,一看便是狼王。一枚完整的狼王妖丹,价值连城。
“万一留疤了呢?”
经过克制的龙息依旧带给杜圣兰皮肤灼烧之感,他偏过脸,不解道:“男子汉大丈夫,有点伤疤怎么了?”
银龙暴躁道:“我不喜欢。”
“???”
此起彼伏的兽吼回荡在林间,似乎让顾崖木理智回笼,重新幻化成龙形,处理掉铁皮狼的尸体,避免血腥味迎来更多妖兽。
杜圣兰看向身后:“禁地居然有庙。”
顾崖木:“小世界空间不稳定,有的会扩张有的内缩,里面的环境也在时刻变化。”
走进破庙暂避风头后,他才沉声解释道:“你在眼皮子底下受伤,只会显得我无能。”
杜圣兰一怔:“想不到你这保镖,还挺称职的。”
语毕坐在一堆杂草上,闭目打坐,心底却没有多少轻松。
他才不相信顾崖木是因为没有尽到保镖的职责而紧张,其中必然存在别的原因。回想他们刚从斩月山逃出时,对方甚至还客气地邀请自己泡寒潭。
再联系起连日来的相处,顾崖木争取创造最好的条件,出行都是买兽车抱枕。
自身根基受损严重的情况下,竟还日日为别人考虑的周到。
“根基受损……”
杜圣兰似乎想到什么,睫毛微微一颤。
破庙挡不住冷风,盛夏时的山林晚间依旧是寒夜,一直在旁边静静注视他的顾崖木语气较夜色还要幽冷几分:“怎么了?”
杜圣兰尽可能稳住呼吸,但他瞒不了身侧的恶龙。顾崖木目光愈发深邃,重新问了一遍:“想到什么了?”
杜圣兰猛地睁开眼,在不可避免地对视中手指不自然地屈了下:“牧童……”
他说起传送前最后看到的画面,喉头一动:“远处虚影里,那个拍手鼓的牧童在冲我笑。”
今夜兽潮发生得蹊跷,顾崖木果然被转移注意力:“确定没看错?”
“不会错。”杜圣兰迟疑说道:“他最后好像还张了下口,想说什么的样子。那种笑容……”
他不知该怎么形容,就像是绝杀殿的咒术,如附骨之疽,哪怕是死亡也难以摆脱。
顾崖木原本准备天一亮,等兽潮发过一轮疯,再找机会离开。听杜圣兰一说,倒想起另外一件事,伸手直接从他袖中捞出两只雪花狮子。
拟兽态下,雪花狮子显得可怜极了,被兽潮吓得四只粗腿都处于僵直状态,杜圣兰都担心它们腿一蹬自己把自己给送走了。
兽潮带来的惊悚观感都比不上此刻近距离瘫在顾崖木的掌心。先前为了快速制服铁皮狼,顾崖木有意泄露了一丝真龙气息,雪花狮子现在还是颤颤巍巍的。
……好想离开危险的禁地,好想干回拉兽车的本行。
顾崖木检查了一遍,确定它没有狂暴的迹象,甚至体内真气都不见紊乱。
杜圣兰知道是在探究什么,给出一种猜测:“会不会兽潮只能影响禁地的妖兽?”
“还有一种可能。”顾崖木抬眼看他:“跟你有关。”
兽潮发生前,雪花狮子一直在杜圣兰身侧,后来更是直接缩进了袖袍间。
安神草转世也没有这等能耐,杜圣兰张了张口欲要反驳,忽然想到牧童最后冲自己微笑的场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