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完她抬起头:“不止我一个,几乎冥都的生灵,都是一样的反应。”
从前冥都的混乱、无序,并非肉眼可见的表面层次,更像是天厌之,天弃之。是天道刻在冥都的诅咒,任何人看到冥都生物,都会下意识地排斥。
如今这种混乱被抹平,那种原始的排斥感不复存在。如同一个修士,没了外放的境界气息,旁人不会被他的威压所影响。
九奴似乎还想说什么,突然俯下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杜圣兰目中闪过一丝忧虑,说出审问赵长宁的经过。
“裴琉焰请了一位仙人要咒杀你,现在万事俱备,只差我的血。”
身为修士,不可能不受伤,哪怕他再小心,也不能确保血液不落入他人之手。
九奴勾了下手指,人面树冠主动拔根走过来让她靠着:“不打紧。”
她好像很困倦,说完靠在树上直接睡着了。
杜圣兰放轻脚步声,拉着顾崖木走到另外一处,他大概能猜出咒杀需要自己血液的原因:“九奴是因原始的母爱冲动诞生,所以我是源头。”
想要彻底咒杀,必须要利用源头去诅咒。
“……但我最开始的道体已经被雷劫毁了,如今以天雷为躯干,这血液不知是否有效。”
顾崖木:“天道界定一个人,和他换了几具身体无关,而是看灵魂。”
言下之意,认为目前的血液依然有效。
在杜圣兰皱起眉头前,顾崖木嘴角勾了勾:“不用担心。”
杜圣兰看向他。
“我来想办法。”短短几个字,却让人莫名心安,杜圣兰甚至觉得顾崖木已经有了主意。
“九奴的事情我会解决,至于其他,想做什么你就做,”顾崖木继续说道,“不必束手束脚。”
杜圣兰从不怀疑他的能力,开始把精力投注到冥都上。
如此大的巨变,冥都召开了一场会议,商讨有关未来的发展,作为‘始作俑者’,杜圣兰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耄耋老者沉思后说道:“事已至此,是该谋求新的发展。”
冥都日后可能都不会被强行封都,这是好事,他们能长久地享受自由,当然坏处也很明显,随着世人对冥都敬畏的消失,早晚会有人起不轨的心思。
阴柔男子摸着毒蛇,杀性颇重:“有不老实的就先杀他几个。”
背双斧的女子点头,似是认同他的见解。
其余人也先后发表了看法,大部分倾向于恢复和外界的联系,哪怕他们心底里排斥这种联系,也要为大局考虑。阴犬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等他们都说完,血红色的眼珠突然锁定杜圣兰。
“我的想法很久以前已经表示过。”杜圣兰严肃道出七个字:“拜师学艺来冥都。”
“……”
因为他的神情太过严肃,想要嘲笑一声都觉得不太合适。
偷完塔楼,逃亡途中杜圣兰曾一路对着修真界喊话,当时都以为他在开玩笑,如今众人惊愕地发现他是认真的。
阴犬想起了自家孩子,当初小阴犬一本正经说出‘狗不嫌家贫’,现在看来也不是玩笑。
杜圣兰正色道:“阴物再厉害,数量也是有限,何况大部分鬼修投靠了魇。一个势力,少不了新鲜血液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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