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的白无瑕,俯瞰着他吐血的娘子,又泪如雨下。
六月飞雪,令人凄怆。
拓跋濬英年早逝,远在柔然的拓跋灵也是悲恸不已,千里迢迢与斛律彧卿赶来奔丧。
此时,拓跋灵已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
她见倾城肝肠寸断,形同行尸走肉,深深陷入拓跋濬的死而不能自拔。
也是万般心疼,苦苦相劝,一如顾倾城当初劝慰那个生无可恋的她。
“倾城,原本以为你和濬儿,是这世间上最幸福的人。
没想到天妒英才,你与濬儿天人永隔。
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如此痛不欲生,濬儿在天有灵,看见了也会不瞑目的啊。”
“灵儿,其实死并不可怕,很多时候,活下去才最需要勇气。”
顾倾城已经不哭了,也许泪早就哭干。
红颜白,却是美得教人心碎。
可是她依然让人挪不开眼睛的脸上,却几乎没有半点生机。
斛律彧卿并没有太多的言语相劝,只是万分心疼的看着倾城。
心里却被利器般痛!
他见拓跋灵再怎么劝,也点燃不起倾城的生机,闷闷不乐的与拓跋灵离去。
回去的路上,竟吐血而亡了。
斛律彧卿猝死,拓跋灵只抱着他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老天爷刚刚让她享了几年幸福,却又生生就夺走了。
拓跋灵几乎就要崩溃!
倾城说得不错,死并不可怕,活下去才最需要勇气。
斛律彧卿死后,大司命离开斛律彧卿的肉身,终于得以自由。
看了一眼抱着尸体呼天抢地的拓跋灵,心里有些恻隐,一跺脚,便飞去冥界见冥王。
而此刻冥王正闷闷不乐的喝酒。
大司命劈手夺过冥王的酒杯,重重摔在桌子上。
酒盏打翻,洒了一桌,酒香四溢。
“你不是一直希望拓跋濬死,让他离开倾城吗?!”大司命劈头盖脸就一顿骂,“如今终于如你所愿,拓跋濬早早就英年早逝,他们终于天人永隔,你为何还这般要死不活?!”
冥王也不恼,大司命的恼怒就像打在棉花上。
半晌后,才听到冥王看着都城的方向,幽幽道:
“你瞧她红颜白,了无生趣,生不如死,本王能高兴起来吗?”
大司命感同身受,方才的怒意顿时消弭。
“圣姑渡劫凡间一日,咱们始作俑者,就要相陪一日。”大司命喃喃自语。
也不再对冥王兴师问罪,遂扶起打翻的酒盏,亲自斟酒,与他一起对酌
冥王举杯:“如此守着她,倒也是极好的。”
大司命再看着冥王,摇头叹息:
“九碗忘情水都不能令你死心,看来灵犀的忘情水,掺了水分。”
“”冥王嘴角终于牵起一抹笑意。
守候在一旁的孟婆,默默的看着冥王,却是一脸的哀愁。
拓跋濬出生贵胄,却身先士卒身处巅峰,却礼贤下士万千佳丽,却独宠一人。
他才华横溢,骁勇善战,却英年早逝他渴望相依相守,却与挚爱生死两隔。
他乃世间至纯至美的情郎,他传奇的人生和对挚爱的旖旎深情,他虽离逝,却更令女子念起他来,心驰神往。
哀痛的何止是皇后一人,天下女子,又有谁不动容!
国不可一日无君。
拓跋濬驾崩后,本来他临终当着群臣留下口谕,让冯皇后继位大宝,统领大魏。
冯皇后还是让年仅六岁的太子拓跋弘登基,她在背后摄政。
皇后还是陷在失去皇帝的悲恸中不能自拔。
冯熙又苦苦相劝:
“太后娘娘,先王早薨,当今陛下冲龄践祚,主少国疑,内忧外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