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梦闲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马连云坐在堂屋里就皱着一张脸。
她觉得挺神奇的,伏城的这位表哥来了两回,第一回来两个人充满了相厌的情绪,第二回来,一个拧巴成了苦瓜,一个冷的跟个冰棍儿似的不好亲近,也不知道他们兄弟俩又说了什么。
难道是伏城求职失败,身为表哥的马连深因为兄弟情深在替表弟发愁?
她甩了甩头,丢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将东西放下来后说道:“伏同志,二哥,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听到路上有人议论,说往年这个时候早该下几场小雨了,可眼下开春到现在一滴雨都没下,好多人在说今年许是会干旱也说不定。”
她知道这段时间有个特殊时期,但是否干旱还真不确定。
毕竟到目前自己也不肯定这到底是原本的时间回溯还是平行世界,这么复杂的问题她搞不定。
伏城皱了皱眉,“天时不好也是有的,但干旱目前还看不出来,今年冬天也下了不小的雪。”然后又问道,“如果有经验的农民真的看出来的话,那物价应该上涨才对,你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发现?”
杜梦闲摇头,“我刚来没几天,这边的物价不是很熟悉,不过听一起去供销社的大妈说,东西确实比上个月贵了几分钱。”
马连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是说瑞雪兆丰年?”
话还没说完,院门又是一脚被踢开,伏娇脸色漆黑的拿着几张纸走了进来。
“二姑。”伏城看到伏娇的脸色,一时忘了自己腿脚不便想要站起来,结果又重重的跌落了下去。
马连深连忙走过去扶着他,又抬头,“妈,你怎么了?”
伏娇鼻子抽了抽,手里的纸被紧紧的捏着,然后爆发出一阵痛哭,“阿城啊,是二姑对不起你啊!”
伏城心里一跳,“二姑,你别坐在地上,地上凉。”
听着侄子关心的话,伏娇心里酸得都没边儿了,“阿城,是二姑对不起你,二姑怎么能觉得你们有二十年的母子情份在,她不会害你的……”
杜梦闲听得一头雾水,母子情份?害你?
这是什么意思?
伏娇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先是拍下了一张申请下乡的书面证明,然后又是一张结婚证,“二姑没想到她能这么心狠啊!她怎么能就这么心狠呢?怎么就这么不是东西呢?你现在腿脚都这样了,她竟然找关系突然给你填了这东西,你要是下乡了,怕是连饭都没得吃!”
伏城眸色淡淡的划过那张书面证明,刚刚得知自己不是那人的亲儿子,他还没来得及想别的,结果这玩意又来了。
紧接着视线又落到了结婚证明上,“这是怎么回事?”
伏娇呜咽了一声,“是二姑害了你,也害了梦闲!我是真没想到她能打听到这事儿把你俩的关系落实了,顺便还打算把你们都弄到乡下去……”
“等等!”杜梦闲惊了,快速的拿过了桌上几张纸,“这结婚证明都不需要本人到场的?”
不得不说,突发意外彻底把她镇住了,还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变成了已婚妇女,紧接着杜梦闲第一反应就是,果然是穿书的世界,这里指定不是她原本生活的年代的过去式!
这哪有结婚证明这么不严谨的,不需要本人到场就直接把她按头成已婚妇女,更何况他的年龄也没到啊!
事情落成,伏娇哭了一顿后咬牙切齿的要去找马启明,想动动关系看能不能把这东西撤回,顺便给自己三妹打电话,绝不能让这么个玩意儿祸害他们伏家的子孙。
人都走了后,杜梦闲跟伏城坐在客厅里,脚边点着炉子,一时相对无言。
“杜同志。”伏城清了清嗓子,“很抱歉……但这个大概率是不好再改的。”
“嗯,我知道。”杜梦闲点头,但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毕竟她原本来的时候已经做好打算成了人家媳妇了,就算没什么感情,但不妨碍她眼下跟伏城坐在一块儿,俩人好好的把事情说清楚。
“我是……我是说……”伏城拍了一下脑袋。
就算他读再多的书,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些棘手。
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在可行的范围内解决麻烦,而不是去怨愤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说到底,他亲爹不可能站在他这头帮他,二姑三姑就算想帮他也心有余而无力,更何况这种国家政策,既然都填好了,总归不会有什么能让他反悔的余地。
“我是说,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他语气有些艰难,“当然,如果我现在跟你说咱们俩没什么感情,先搭伙过日子,往后我要是有什么心仪的对象了我们再离婚,先做一个假婚姻……这种话说出来很不负责任,我不会这么来骗你。”
杜梦闲继续点头听他说。
“我是说我以前也没有心动的对象,现在对你也没有心动的感觉,但有这一纸证明在,也是国家承认的婚姻关系……”他吞了吞口水,“我会负起属于我的责任,如果你有别的想法,你也可以跟我说,或者你有喜欢的对象也能说,咱们好商好量的解决麻烦。如果没有,咱们也可以试着搭伙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