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竞年敲了下桌子,勾回沈蕴的思绪。
蒋竞年抬手,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扔到沈蕴面前,他的声音和他的神色一样清冷:“这是公司的简介,你去复印几份,分发给新入职的员工,包括你自己。”
公事公办的语气,倒是让沈蕴吊着的心松了几分。
“好的,蒋总。”
沈蕴拿起文件,蒋竞年懒懒的扫了她一眼,“今天下班前将这些资料看完,每人交一份心得给我。这是昨晚的视频会议——”他又将一只口红形状的U盘扔到她面前:“整理一份会议纪要出来,中午下班前给我。”
说不意外是假的,尤其是经历了昨晚厕所重逢那一幕后,但此时蒋竞年的这些话让忐忑了一整夜的沈蕴松了口气。
想想也是,当年她虽做了不少荒唐事,两人之间到底没有发生什么。
说到底,当年的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倘若蒋竞年不介意过往之事,沈蕴求之不得。
尴尬是尴尬了点,但是眼睛一睁一闭也就过去了。
这份工作对她而言,挺重要的。
想通这一茬,沈蕴心里轻松了几分,连带语气也轻快些:“好的,蒋总。”
蒋竞年将她脸上的细微变化瞧入眼底,默了瞬,“没事了,你出去吧。”
沈蕴维持着职业笑容,朝蒋竞年点了点头,刚要出门,却被蒋竞年喊住:“沈蕴。”
心漏一跳,沈蕴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平稳住情绪,沈蕴转身:“蒋总还有什么事吗?”
身后是一大块洁净的玻璃窗,映出阴沉沉的天与高耸入云的办公楼。背着光,蒋竞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黑色衬衫将他周身的气质衬的愈加清冷孤傲,与外头的天气相得益彰。
半晌,蒋竞年才开口:“当年——”
话顿住,他似是在斟酌语句。沈蕴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要清算了?连忙摆了摆手,挤出笑:“蒋总放心,当年之事我全忘了,您,您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蒋竞年脸色一僵,抿紧唇线,“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沈蕴点头如捣蒜,恨不得与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一刀两断,“当初年纪小,做事没有分寸,希望蒋总别往心里去。”
如果沈蕴能预知将来会和蒋竞久别重逢,且后者会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她当年定然不会肆无忌惮的做那些傻逼事。
她极力维持笑容,对面蒋竞年声音骤然转冷,冷笑一声,“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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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夏敏也到了公司,正在和方回抱怨这变态的天气。夏敏是北方人,今年刚从B市总部调过来,第一次在南方过冬,完全受不住S市的阴冷潮湿,直呼南方的冬天非我族可忍。
说话间,看到沈蕴捧着一大叠资料从办公室出来,笑问:“一大早就被蒋总奴役了?”
“可不就是。”
沈蕴将资料放到桌上,心里想着蒋竞年那张冷冽漠然的脸。
明明是如他所愿,怎么就成了如自己所愿?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沈蕴觉得自己始终都猜不透蒋竞年的心思,似乎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无法让蒋竞年满意。
就像陷入一个以蒋竞年为中心的怪圈,或进或退,沈蕴始终在怪圈的边缘原地踏步。
沈蕴呼了口气,原先那个坚持坚持还能干下去的念头被压制下去,助理这份工作,实在不适合她。
只能先应付着,再找找有没有别的好工作。
她在心里暗自打算,那边夏敏凑过来,神神秘秘的撞了一下她的手臂:“我可都听说了。”
沈蕴不明所以:“听说什么?”
夏敏笑的狡黠:“你和蒋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