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储君,储君病逝,亦是国丧,国丧期间是不能饮酒的,萧飞白只用水来代替。
萧飞白饮完水,眸光轻转,似乎带了几分醉意,放下酒杯,笑着道:“你的好夫君何晏何世子,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出手极其阔绰,若非如此,我一个世家子弟,怎会自甘堕落与他一个商户交好?”
说到这,萧飞白声音微顿,懒懒问未央:“那位何世子,倒是对你用心得很,未未,你想好如何应对他了么?”
“对我用心?”
未央微挑眉,险些笑出声,放下筷子,对着萧飞白伸出一双手,道:“我与他大婚数日,他与我说过的话,一共不到十句。”
“如果这也算对我用心,那他的用心,也太省事了些。”
她不是没有喜欢过人,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模样。
喜欢一个人时,感情是藏不住的,看见他,便想与他说话,纵然怕失态捂住嘴,欢喜之情也会从眼睛里冒出来,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一刻也不肯放过。
可何晏面对她时,总是克制的,冷静的,甚至还会冷冰冰的,上句话说得好好的,下句话便会翻脸,委实应了那句话——翻脸比翻书都快。
未央的声音刚落,萧飞白便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未未,你似乎对何世子有很大的误会。”
萧飞白手持描金折扇,敲了一下未央额头。
他的动作很快,未央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觉得额角被轻轻扫过,再抬眸,折扇已经被萧飞白收回去了。
萧飞白言笑晏晏,道:“何世子本就不是多话的人。”
他与何晏这般相熟,何晏在他面前的话也不多,点头摇头间,便是一日的对白。
当然,除非是遇到遇到需要何晏拿主意的事情,何晏的话才会比往常多一些,但只要说完正事,何晏立刻便会闭上嘴,仿佛多说一句话,便能要了他的命一般。
可转念一想,何晏与他这般也就罢了,怎能与未央也是如此?
女孩子家,总是要哄着捧着的,似何晏这种性格,纵然与未央相处多年,只怕也生不出情愫来。
不行,他要替何晏描补一二。
这般想着,萧飞白再度开口,道:“未未,你可知我去找你之前,何世子与我说了何话?”
未央道:“说了什么?”
她心中虽然疑惑萧飞白为何对她这般好,但萧飞白说他是受何晏所托,她却是一个字都不信。
萧飞白到底是她的舅舅,萧家如今是她的二外公当家,二外公心中有她这个外孙女,萧飞白哪怕再怎么恨母亲让他与侯位失之交臂,但面子上,仍是要对她客客气气的。
可何晏便完全不同了。
在天子赐婚之前,她与何晏并没有见过面,更谈不上相识,后来她做出的那些事,更是让何晏对她没甚好印象,这种情况下,何晏怎么可能去请萧飞白帮她?
何晏没有在严睿面前对她落井下石,不过是看在她愿意分他一半家产的份上,对她并无半点夫妻情分。
萧飞白今日的这番话,可谓是滑天下之大稽,把她当三岁小孩哄。
“他要我,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萧飞白合上手中描金折扇,认真道。
未央眉梢轻挑。
她一个字都不信。
可转念一想,萧飞白为甚么要与她说这些话?
难不成是为了撮合她与何晏?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未央很快否决了——萧飞白才不是婆婆妈妈会插手旁人感情的人。
不是为了撮合她与何晏,又是为了什么,百般在她面前说何晏的好话?
未央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萧飞白的这番举动,当真是不知所谓。
萧飞白见未央面色变了几变,正欲说话间,却听到宫人们的哭声越来越大,紧接着,是小黄门叩响殿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