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自信过了头,未必是好事。”
未央笑了笑,道:“多谢提醒,这句话我记住了。但眼下不是说我的时候,你快点出宫,将这个差事躲了。”
秦青羡颔首,转身离开。
他走至长廊尽头,忽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假山旁冲他浅笑着的未央。
夕阳西下,少女明媚又热烈,像极了向着太阳怒放的子午花。
秦青羡握着佩剑的手指紧了紧,微张口,似乎想说甚么,但最后甚么也没说。
他转身走进风里,寒风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生生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秦青羡: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程
未央目送秦青羡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秦青羡躲过这件差事,一切都还好说——何晏与萧飞白才舍不得杀燕王。
对于目标是四夷宾服的人来讲,朝堂上的内斗,终究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未央送走秦青羡后,便低头垂眸往紫宸殿赶。
她假扮小内侍给秦青羡通风报信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天子抓到把柄为好。
天子独断,容不得旁人插手朝政,几位藩王尽除后,他下一个目标便是何晏。
这种节骨眼上,她才不想做何晏的累赘。
未央这般想着,加快步伐。
去往紫宸殿的宫人们行色匆匆,倒也无人留意她的速度颇快。
未央赶回偏殿,羽林卫按剑而立,守在廊下与门口。
未央手里端着在半道处弄来的茶水,低头走进偏殿,羽林卫不疑有他,未央进殿之后,轻手轻脚关上殿门。
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殿里的光线暗了下来,未央放下茶水,点燃宫灯,而后捧着宫灯,绕过屏风。
看来她那一下力气颇大,以至于软塌上的小内侍仍在昏睡。
未央放下宫灯,默默在心里说了无数句的对不起,小心翼翼将两个人的衣服换回来。
做完这一切,小内侍仍未醒。
未央便拍拍他的脸,将他唤醒,一脸关怀问道:“可是不舒服?若是不舒服,便找个医官看一下。”
小内侍慢慢睁开眼,眼底满是迷茫之色,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声音是刚睡醒后的微哑:“奴婢……”
“奴婢这是怎么了?”
未央温声道:“我也不知,你刚进来便昏倒了。”
——端的是与自己无关,一切都是小内侍自己的原因。
小内侍只觉得脑后隐隐作痛,摸了摸,又不见血,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向未央赔笑道:“没吓到姑娘罢?”
“没有。”
未央摆摆手,话里颇为关切:“若不是身体不适,那便是在宫宴上累到了。你既然不舒服,便暂且下去,换旁人来伺候我也一样。”
小内侍连连应下,未央又从腰间挂着的锦囊里拿出几锭银子,打赏小内侍。
小内侍千恩万谢收下,摸着脑袋出了偏殿。
未央轻啜一口茶。
小内侍知晓她借助他的身份曾出殿也无妨——天子让他监视她,不许她外出,他差事办得不好,让她有机可乘,他便是玩忽职守,若是追究起来,他少不了一顿责骂。
他只能替她隐瞒着。
假装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未央心下稍安。
夜色渐深,小宫人们前来送饭菜与点心。
未央忧虑燕王之事,没甚么胃口,略吃了几句,便立在窗台处看向不远处的正殿,焦急地等待着萧飞白或者何晏从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