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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哥,你说那男人可不可笑?”
女人脱去高跟靴子,陷在老旧的沙发里,从他茶几下面拿了一盒烟,抽出一支,自顾自点上。
男人抽的烟劲烈,她呛了一口,偏偏要再抽,隔着薄薄烟雾望向他,瞳里还带着醉意和薄薄恨意。
“还说自己文化人呢,我还专门穿成这样赴约。”
江慎目光一扫,这才注意到,她脱去呢子大衣,里面是件锦缎旗袍,上好的材质和做工,灯光一打,泛着珠宝般的流光。
他淡淡别开眼睛。
“我们刚有结婚打算,他就跟我先说明,结婚前要把财产公正了,什么都分清楚。”
“买的婚房也不写我名,还让我婚后别上班,就在家里给他生孩子,连个像样彩礼都没有,还是个老富豪呢,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夏茉莉越说越气,眼睛一层薄雾,湿漉漉的。
江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对她的生活不感兴趣,也不喜欢做知心大哥的工作。只是碍于大半夜无法赶人,再说两人毕竟好过,也算是他对不起她。
“我去给你烧点开水。”他转过身,走进厨房按下热水壶开关,双手环胸,听着加热时发出的声响。
水刚刚翻滚,一双纤细手臂突然从背后搂住他。
女人身上是妩媚的香水味,浓郁盛放的玫瑰,很柔美,掺杂着一点颓靡的烟味,酒味,酿成丰腴的性感。
江慎皱起眉,同样是玫瑰香水,他却不禁想到刚才的味道,带点刺,略有清甜,如黑暗中任性的小玫瑰。
“慎哥。你知道他最后说什么吗?”
“他说,他查过我过去,我跟过你五六年,不知道被睡多少次了,他凭什么花这么多钱娶个N手货?”
江慎蓦地攥紧拳头。
即使他现在已不爱这个女人。
也觉得,这种男人真他妈不是东西。
“你也在心疼我对不对?”有泪撒在了他的后背,湿湿热热的,一滴一滴,夏茉莉额头抵在他脊椎,哭了。
她和这个富商谈过有一阵了,说是老富豪,祖上富几代,年纪大些,但是人文质彬彬的。夏茉莉三十岁,相处一直不错,终于谈到结婚问题,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物化女人的衣冠禽兽。
夏茉莉愈发抱紧他。
她一直在想,如果当年她没提分手,他们估计都结婚了吧。
那个时候,江慎也不是没有谈过这个话题。
这么多年,其实还是他最好。
那只要将她拉开的手稍停一下,夏茉莉心底一喜,更加用力,将头埋在他宽阔后背。
“慎——”
可是在短暂停留之后,那只手将她拉开了,很坚决。
“抱歉,茉莉,我有女朋友了。”他转过身,直视她,低声说。
“是那个什么张媚吗?”夏茉莉不屑挑眉。
江慎不意外她一直关心自己,他不喜欢张媚,但也不喜她这般奚落旁人,眉头紧皱,“不是。”
“那是谁?”夏茉莉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