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蛋,香港和内地的几年牢看样子没白坐,过去六年在监狱里估计也没想别的事,净琢磨怎么报仇了!
当这么多年警察,破过不少大案,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被动过。
韩博越想越窝火,接着道:“郝英良很狡猾,但郝英良有一个致命缺点:太过自信甚至自大;顾思成虽然没郝英良那么狡猾,但种种迹象表明他非常小心、格外谨慎,并且不是像郝英良当年那样‘仓促应战’,而是整整酝酿了六年多,不仅是‘有备而来’,还极其嚣张地发出挑衅,必须承认主动权在他手里,我们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韩局,您刚才说过他们很团结,相互之间很关心,他难道不怕余琳落网?”钱大海想了想又忍不住问。
“不怕,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韩博拍拍大腿,一脸无奈地解释道:“如果没猜错,余琳根本不知道雷管炸药的事,他压根儿就没想过把余琳卷进来。之前是在演戏,全是在演戏,我们没余琳违法犯罪的证据,顶多传唤一下,留置24小时,什么证据都没有,只能放人。”
“能不能做做余琳工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配合我们。”
“且不说余琳一样恨我,不会‘出卖’顾思成,就算把杜茜请回来,请杜茜苦口婆心做通她的思想工作,她也不一定知道顾思成的下落。”
干几十年警察,钱大海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紧攥着拳头说:“这混蛋简直就是一条阴险的毒蛇,风声紧蛰伏起来,风声一旦过去估计又会窜出来咬你一口,我们只有千日抓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这就是这个案子让人头疼的地方。
你不搭理他,他会跑出来招惹你,在矿区干那么多年,爆破对他来说应该不难,甚至会制造一两起影响恶劣的爆炸案,让你不得不想方设法去抓他。
现在怎么办,难道就凭一堆间接证据上报公安部,把他作为极其危险的A级通缉犯全国通缉?
不过这也只能想想而已,他现在是箭在弦上引而不发,让你不得不重视但其危险程度还没到全国各地大街小巷全贴满通缉令的程度。
冯朝阳被搞得很郁闷,凝重地问:“韩局,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边防部门发现余琳要出境,我们的抓还是不抓?”
“抓!”韩博咬咬牙,毅然道:“先抓后放,放了之后盯死她,盯着她至少多少有点希望,真要是让她走那就一点希望都没了。”
“韩局,顾思成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两个同伙,目标不算小,且体貌特征我们掌握的一清二楚,我就不信他能躲过我们的搜捕!”钱大海对自己单位的战斗力极具信心,觉得只要下定决心就算掘地三尺也能把嫌犯挖出来。
“老钱,相信我,顾思成没那么好对付。”
韩博指指白黑板上的两张照片,“如果没猜错,顾思成现在是一个人,钱小伍和宗浩极可能被他打发走了,躲在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甚至可能偷渡出国,以此给我们制造他们是三个人在一起的假象。”
“不在一起?”
“嗯,或许顾思成还有一个想法,万一他失败了,钱小伍和宗浩会接着干,接着来找我报仇。总之,他是铁了心想让我不痛快,铁了心要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娘的,有本事别让我逮着他!”
说狠话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
看着众人欲言又止的样子,韩博冷冷地说:“同志们,现在就跟钓鱼一样,既不能把线收得太紧,也不能把放得太松。大张旗鼓的搜捕,不光要投入大量警力和经费,还极可能把他逼得狗急跳墙,万一他疯狂地引爆炸弹,想临时拉几个垫背的,造成重大人员伤亡,那真是得不偿失。同样不能不当回事,如果什么都不干,当他不存在,谁也不搭理他,等他发现他一个人在玩单机,极可能会搞出点动静,狂刷他的存在感。他能搞出什么动静,只可能是制造爆炸,一旦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哪怕是巨大财产损失,我们后悔都来不及。”
领导就是领导,考虑得确实全面。
假释犯手里有炸弹,极其危险,钱大海不再是协助,而是把追捕顾思成当成深正市局的事,下意识问:“韩局,我们怎么把握这个火候?”
“给各基层所队发协查通告,让全市各分局在组织大行动时留意顾思成下落,把他的通缉令挂到市局的网站上。余琳不露面没办法,一露面就拘传,让他意识到我们没不当回事,我们正在不惜一切代价搜捕他。”
韩博顿了顿,接着道:“千里,老冯,遇到这样的混蛋,我们不能不当事,同样不能太当回事,不然他的诡计就得逞了。东萍那边能撤的人全撤回去,撤之前请相关人员所在地派出所代为留意。我这边也没必要搞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明天一早就向关局请示,让警卫处的同志回来。原来的‘将计就计’显然行不通,既然行不通就跟杜茜摊牌,同时也没必要再隐瞒我爱人。”
“韩局,不能这样,万一他发现您这儿无可乘之机,跑南港去找您爱人怎么办?”
“必要的防范不能少,我可不想家人出事,”韩博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转身道:“我会让我爱人带着孩子回深正,换个住的地方。我父母和岳父岳母愿意过来最好,不习惯这边的生活可以去东海,可以去北京。”
钱大海依然不太放心,追问道:“韩局,顾思成知不知道您家人在东海和北京的地址?”
“放心吧,我和我爱人从来没跟杜茜提过,连杜茜都不知道,他更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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