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十几天时间里,姜何年将自己全身心地埋在工作中,不分日夜、不知疲倦,努力挤占大脑神经想念苏木的时间。
然而,他依旧失败了。他的大脑进化成苏木身影的存储卡片,只要遇到与苏木有一丝关系的人和物,姜何年都能立马开始回忆起所有相关的情节,以至于每天在公司见到叶琴,他能把苏木与长风集团合作的所有点点滴滴都在脑海里自动播放。可即便这样,叶琴依旧还是他的助理,每天还是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姜何年怎么舍得真的不想苏木呢?
直到那天,周淼被家里逼着来给姜何年送温暖。他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便回忆起了自己给苏木带来的伤害,想起了官兰心那犹言在耳的话,才越体会自己当初有多离谱。
姜何年板着脸,全身上下散生人勿近地气息,肃杀地说道“周淼,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滚。”
而周淼之所以上赶着来长风集团,一半是为了来完成家里交代的任务的,一半是来看看姜何年那要死要活的模样,到时候好跑到苏木面前揶揄她,至于姜何年对于她的态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他不明确地跟周家摊牌,那周姜两家联姻就势在必行,那他和苏木就完了,那苏木就不可能幸福——这是周淼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周淼自始至终都认为好友许雅丽被关在疗养院,苏木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当初要不是凌云霄不在意自己的结妻子却在意一个资助的年轻女大学生,那许雅丽也不会抑郁寡欢,也不会被凌云霄找借口送进了疗养院。
脚踩驴蹄靴,身着紧身黑长裙,外搭着件豹的周淼,一甩大波浪卷,轻起闪光红唇,“姜何年,你以为我想来呀,有本事你让你爸别找我们周家联姻啊!”
“咣”地一声,周淼将保温壶扔在姜何年的办公桌上,嚣张地看戏,“咯,据说这是我亲手熬得粥,你喝吧!”
难不成姜何年还能无用到打她一顿来泄气?
周淼挑衅地用指尖一抬姜何年的下巴,虽被姜何躲开,她却不恼,还抛了个眉眼,“你这颜值还算配得上我。”
姜何年睨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拽起放在椅背上的大衣,越过周淼,急步往走。与其在这与周淼做无谓的争辩,不如从源头上解决根本问题。
是他错了,是他没有真正的为苏木考虑过,一心只想着自己,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婚姻的保障,苏木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他,究竟会遭受多少非议,又会有多担惊害怕,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突然天降一个姜家少奶奶。
姜何年匆匆拉了个司机给自己的开车,想立马冲到父亲面前说清一切,一秒钟也不想耽误。他利用前往姜家小院的路上整理好思绪,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争取最快地度说服父亲。
然而,仅凭他的几句话,一些说辞,姜东来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接受苏木作为姜家的儿媳妇?于是,父子俩爆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姜东来虽已垂垂老矣,但是威严仍在。他甩开拐杖,指着姜何年的鼻子,厉声道“要不是有我一手创办的长风集团,你有本事在这个跟我叫板吗?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你就要给我乖乖听话!”
以往父子两不是没有爆过争端,可姜东来从未将话说得这么令人寒心,完完全全地否认了姜何年的一切努力。
姜何年低垂着头颅,双眼充血,低沉地说道“原来您一直就是这么看我的,没用?无能?不过是维持姜家门面的傀儡?或许您不是对苏木有意见,而是对我有偏见吧!觉得我撑不起姜家?撑不起长风集团?所以尽快找个家族联姻,稳住您的商业帝国,最好再生一个有能力的孙子辈,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是不是?”
他抬头的一瞬间,眼里的火焰让姜东来一惊,“姜何年,你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砍了你老子我?”
人在生气的时候说的话,往往都是不过脑的混账话,事后想起来又免不得后悔。姜东来此时只想压住儿子的气焰,丝毫没有顾忌到姜何年的感受。
“姜何年!你别以为你哥走了,姜家以后就都是你的了,我还活着呢!我才是长风集团的董事长!姜家还是我说了算,不管你娶不娶周家的,苏木都绝不可能进姜家的大门!”
“哈哈哈哈……”姜何年出一阵凄冷地笑声,“原来如此。”
这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山中别院里,听起来如同深夜里狼嚎般瘆人,令姜东来不寒而栗。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将话说得太满,担心把儿子逼得逆反了,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姜东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会没有那么凶,“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明白了苏木为什么会那么坚决地离开我了。我明知道您不可能同意,可从来也不做任何的努力,只是嘴上打保证,呵呵呵……”他用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瞬间白皙地脸庞便红了一大片,“真tmd,渣男!”
姜东来一怔,气得他一下子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顾不上自己的老腿,彳亍地走到姜何年地面前,“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