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木多次叮嘱下,姜何年听话地连夜交代完了手上重要工作的后续安排,一直到第二日中午才赶往机场,坐了最快的一班航班前往京市。
而那一夜苏木彻夜未眠。她一直在思考李教授提出的两个问题手术中谁签字?要不要前往公安部门进行dna采集?
此时正逢五月天,京市满城飘满了木棉花的棉絮。她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方,却被空中细白的棉絮吸引了注意力。
人如浮萍随风飘摇。在遇到凌云霄前,我想的是努力读书将来能养活自己;在遇到凌云霄后,我想的是拼尽全力摆脱他,可在这儿之后呢?我要做什么呢?
这些棉絮或许是木棉花的又或许不是,可它们终归是有根的,知道自己生于何处、长于何处,随风飞扬是为了传播自己的种子。
而我呢?我的根在哪儿?又要何去何从?
或者说……苏木轻轻地在玻璃上哈出一团气,一笔一划地写了两个字——“归宿”。
我能找到自己的归宿吗?会有那么一个人是我的归宿吗?
她脑海里满是姜何年的身影,内心却无法给予肯定的答案。
与他纠缠了这么久,苏木心累了。
苏木望着空荡荡地房间想起了姜何年那些夜不归宿的日子里,她独自一人待在3oo平的别墅。孤独感随着黑夜席卷而来,让她对家、对家人再一次无比渴望。
可这种渴望她是鄙夷的、是愚蠢至极的想法。小时候一次次被磨灭的希望让她在成年之后再也不曾有个这般愚钝的想法,是姜何年再一次给了她做梦的权利。
然而,残忍至极的却是,他未必能让苏木圆梦。
玻璃窗上的雾气徐徐蒸腾,留下一片空白,她在这片空白上写下了“家”字。
从繁星点点到天边鱼肚白,她就这么坐在落地窗前盯着棉絮想了一夜。
苏木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一整夜未做出任何决定足见她内心深处的矛盾。
她骗不了自己的心,即便用最强硬地态度逼自己离开姜何年,却依旧无法阻止内心的渴望,想要与姜何年组成一个家庭的渴望。
可她又极为恐惧两人之间的感情像是纸糊的般,一旦趋于平稳、生活中只剩下柴米油盐时,两人不是相濡以沫而是天涯各路。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苏木起身打开房门见到元气满满的官兰心。
“还没吃早饭吧?我们一起去吧。”
“没胃口,我就不去了。”
“不吃怎么行呢?早餐要吃好,一整天才有精神活力。”官兰心用手指在自己嘴角上扯出一个笑脸,“笑一笑嘛,你再这么沮丧,我都跟姜何年大电话报丧了!”
“哈?”在苏木印象里官兰心甚少这么一副阳光少女的感觉,好像是十七八岁不知愁每天都乐呵呵的少年,“你怎么突然这么活泼?”
官兰心放下笑容,恢复往常的表情,“还不是因为担心你,睡觉不睡,吃饭不吃,好好的人都要折磨出病来了,更别说你还在做治疗了。”,她顿了顿,琢磨了一番,“如果有什么事不方便跟姜何年说,也可以跟我说说,你放心我保证不跟他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一个人闷头苦想没有结果,或许跟其他人说说就豁然开然了?”
“谢谢,你真好。”苏木自内心地称赞,原本这些事都与官兰心无关,可她却在尽力想要给予苏木关心,仿佛两人已是多年的姐妹。
苏木张开双手,主动抱住了她的腰身,俯在她的耳旁,又说了一遍,“谢谢。”
官兰心略爱苏木三四公分,可对方的腰肢比她的还要小上几圈、胳膊上也没有多少肉。她抬眼凝望着那双如水般柔情的汪汪大眼,心里不禁想到了一句话——我见犹怜。
要我是男人的话,这小妮子自然要自己抱在怀里宠。
她趁机圈住了一把苏木的胳膊,“太瘦了,实在没有精气神,等下吃饱,睡饱后,姐带你去跑步。我保证跑得你全身汗,精疲力尽的时候,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好累哦,不想跑步。”
“谁让你不睡觉,还不吃饭的?”
在官兰心的带动下,苏木一整天过得十分充实,腾不出间隙自怨自艾。她不爱跑路,便被官兰心拉着去游泳,海滨城市长大的苏木水性不错,在水里如同一尾美丽的人鱼。
苏木从水里探出小脸对着池边的官兰心打趣道“看不出来,你身材这么好。平时总穿着宽松的衣服都把好身材挡住了。”
官兰心见她心情不错,便与她打闹了起来,双脚蹬蹬,扬起一片水花,迷蒙住了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