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选择逃跑的,她有退路不是吗?
坐上千纸鹤回家,饱餐一顿,睡个好觉。
王结香的手伸出,又放下。
心脏抽疼起来,她痴痴地凝望千纸鹤,它翅膀上写了四个字。
——来我的岛。
年轻时没有钱,傻傻跟了他。
他们挤在没暖气的出租屋,又冷又饿。
他讲故事哄她,哄睡着就不难受了。
殷显哪会讲故事啊,他声线冷硬,说的话一点都不浪漫:等以后有钱,我买个岛。岛上有好吃的,大房子,买一窝兔子,你无忧无虑住在我的岛……
他说话不算话。
他们分手了,她没有住他的岛。
这么久了,又写的“来我的岛”,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要和好?
是不是啊。
王结香都忍不住骂自己蠢货,猪脑子。
——他都不记得你啦!
她捏紧拳头,缓缓地,冲千纸鹤摇了摇头。
纸鹤知晓它的主人做出怎样的决定。
幻回原身,它轻飘飘落至地面。
千纸鹤是被人用口香糖的包装纸叠的,叠得很差,皱巴巴的,看上去像一团垃圾。
王结香捡起它,放进贴身的口袋。
深呼吸几回,她沉静地把手放到门上。
钥匙被“咔嚓”转动,肥肥之家打开。
门连通的另一个异度空间,向她开放。
变换的不是迷你的兔子窝,是她所在的一整个岛。
流动的海水被陆地填占,灰砖平地砌起。路灯被电线杠取代,错综复杂的线路交错,拧作黑色的长线,冷酷地将夜空切割。
树的枝干组装成生锈的水管;石板路擦去,满地的食物垃圾散落。
无处可逃的海浪灌入岛内,凝结为陡峭的斜坡。
一栋木质房在空地长高,庞大的身躯挡住月的光芒。
王结香扶着墙,侧身让了个地。
她的四周,一间间低矮的民房密集地堆积。
它们位于斜坡的底部,常年见不到光。
没法晒衣服的居民,在民房与民房之间牵了几根线,令本就狭窄的过道更窄。
王结香拨开那件挡住她视线的衣服,捂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