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算是不吃不喝不休息,这剩下的两亩六分也够呛,种地真的是个体力活。
“明安,歇一歇,喝口水吧。”宋栀远远的叫了他一声,他便拿着镰刀从地里出来了。
他比宋栀累多了,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背心贴在了身上,全部湿透了,脸红的几乎是虾子,头发都被汗水给沾湿了,一缕缕的贴在额头上,有些狼狈。
一坐下来,他先喝了几口水,又把水往头上浇了点,跨坐着,垂着头,稍微缓了缓,他是真的累坏了。
宋栀给他拿了干的毛巾,他拿着按了按脸,这毛巾还是他们结婚的时候买的,米白色的底,绣了红色的鸳鸯,大字写了囍。
宋栀给他拿了饼子,端出了今天早上炒的菜,菜是她炒的,是昨晚泡的干木耳,用青辣椒炒了一盘,清爽开胃,装到了铝制的饭盒里。
家里的母鸡天天下鸡蛋,都被齐母给仔细的收好,每天都数好,是凑到一定的数目给魏家那两个读书的孩子的。
她早上生气回屋,宋栀就故意拿了三四个。
早上她看见丝瓜爬了一墙,开了黄艳艳的花,垂下来许多,正好用来炒丝瓜。
齐家的口味偏咸,宋栀的口味稍稍的淡一些,她起初担心齐明安不喜欢,但是看他吃的还真的是挺香的。
菜已经完全凉了,只不过这凉了也好吃。
宋栀靠在板车上,齐明安席地而坐,宋栀看着远处忙碌的人们,坐了下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齐明安吃饭快,休息过来之后直接就大口大口的吃着,但是却不显狼狈,他眉目皆浓,睫毛很长。听到她叹气,接着问了一句。
“要是我在分地之前嫁过来就好了,起码还能多个一亩半亩的。”她到底还是担心的。
分地是在原身嫁过来之前分的,她名下的地就留在了原身的娘家,肯定是带不走的。
齐明安在出去混之前一直在种地,这三亩多地,够他们娘俩吃,但是在加上一个人,颇有些捉襟见肘。
他们家房子破,吃的用的都算不上是多好,钱肯定是没有多少钱的,他们家能拿出几百块娶她,都不知道是借了多少人家。
即便她的手里还握着热乎乎的一百三十块,她也并不敢动一分,就怕以后要买粮买饭,害怕要还账,到时候拿不出来,一家老小的怕是要被饿死。
“如果是地的话,你没必要担心,够了,除了公家分的,还有一些。”齐明安喝了几口水,轻飘飘的说了几声。
“还有?”宋栀压低了声音,难道是当初分地的时候看他们家里孤儿寡母的可怜,到底是松了手?
可是一想又觉得没有什么可能,上爻村有几个人当初觉得他们母子不是上爻村的人,当初大队上决定分给他们这些地都被那些妇女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是还有额外的,她们不得把他们给撕了啊。
难道说?
“开荒。”齐明安又吃了几口饭,语调平静,“种了些别的,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收了。”
“原来是这样。”宋栀点了点头,松了口气,还有别的营生就还好。
北湖靠山,荒地众多,到底是有吃不饱饭需要想其他的法子的。
曾经也确实出台过一项《谁开荒谁受益》政策,这也算是合法的,那她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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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为晚上是会下雨的,可是到了下午的时候,天边的乌云散了,到了下午,更不见阴郁,只见漫天的红霞。
地头上有经验的老者说天公良善,不舍得看他们的子民丢粮食,这场要下的雨,到底是还没下起来,明天许还是个大晴天。
齐明安他们家的地割了一亩半,拉到了打谷场压麦粒,脱壳是费劲的,天色黑了的时候还没弄完,齐明安怕丢,要在这守夜,让宋栀自己回家好好的休息就行。
毕竟明天没雨,晚上也不用加班加点的干了,她也累了一天,脸儿一片都是红红的。
明天还有一亩半的麦子要收,宋栀怕他一晚上不睡累坏了身体,拉着他的胳膊,声音低软:“我回去给你拿褥子,咱们轮流守夜,你也累了。”
齐明安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并不很赞同,刚想劝她,宋栀看出来苗头,眼珠瞪的圆溜溜,嘴撅的高高:“你要是说不,那我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