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来的猝不及防,时羽被推的后退几步,粥洒在手背,转瞬通红一片。
她痛呼了一声。
陆西洲看都没看她一眼,只从嗓子里吐出毫无温度的一个字:“滚。”
时羽气极,却想起方才医生的嘱咐。
几秒,冷哼一声,拎着包离开了。
其他人也逃难似得跟着时羽离开。
病房里重归于平静。
死一般的平静。
护士进来看到满地狼藉时,愣了下来。
很快,手脚麻溜的收拾起来。
护士离开后,躺了很久,陆西洲才动了动脖子,把视线转到了床边的……那辆锃亮的轮椅上。
这轮椅就像是符咒,一遍一遍的提醒着他,他是个废人了。
几秒,他像是动了怒般,忽然动了身子,蹭到床边,艰难试图去推翻那碍眼的轮椅。
可额角青筋暴起,一张脸扭曲到近乎变形,他都没能够到那轮椅。
它静静的摆在那里,如同无声的嘲笑。
陆西洲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受伤的双臂攀着床沿,意欲下床。
脚尖碰在地上,一片麻木,连地板的凉意,都察觉不到。
他用肩膀抵着床,咬着牙,想要站起来。
却在双腿站立的一瞬,整个人坠落下去。
没有一丝力气。
他的双腿,没有一丝力气。
他整个人摔倒在地,撞到了轮椅上,带翻了轮椅。
轮椅撞击地面,发出重重的响声。
门外在来回巡视的护士听到这么大动静,生生吓了一跳,推开门就跑了进去。
就见已经暗下来的光线里,陆西洲躺在地上,地板上似乎溅了血迹,有几分瘆人。
她拔腿就往出跑。
找了医生来,重新将陆西洲收拾好,抬上床,安置妥帖。
夜渐渐黑了下来。
陆西洲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这状态,整整持续了一夜。
黎明将至,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细小的浮沉洒在他面上时,他终于眨了一下眼睛。
眼底,猩红一片。
这世界万般美好,从今往后,在同他没有半点干系。
他的世界,只剩下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