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笑:“你无聊就挥霍它们?容易吗长那么大那么甜。”
他这下确定叶开的确是清醒得不得了了,给他倒了杯温水,看着他喝下,才问:“好端端的怎么病这么重?”
“做噩梦了。”叶开轻描淡写。
他穿着医院的病号服,淡蓝色竖条纹,宽大无形,衬得他整个人的轮廓都很消瘦,有一种马上要支离破碎的脆弱感。
“那你妈给你请大师算是请对了。”
“……大师?”
瞿嘉恰巧推门进来。她先是嗔怪地瞪了眼陈又涵,意思是我儿子醒了你居然不第一时间按铃?又在床沿坐下,捋了捋叶开的额发,捧着他的脸:“宝宝,你吓死妈妈了,再不醒妈妈就要去捐钱盖寺庙了。”
这兴师动众的,叶开只能顺水推舟:“我……我可能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了。”
“我就说!”瞿嘉拍大腿,恨当初不一早就把长明灯安排上。
天翼选址前曾经找风水大师算过。那儿前身是个民国师范名校,遗址至今还在校内保留。算过风水,依言如何建怎么建,一瓦一木都很讲究。但哪所校园都免不了什么灵异传说,瞿嘉早就想着是不是再去香港请大师来重新实地堪舆下。
家里人陆续都进来,陈又涵站得越来越靠边,看到叶开被大家很用心地关爱着,他笑了笑,转身出门。
关门的时候抬眸想再看他一眼,叶开却刚好也在看他,还对他笑了,那意思好像在说等下再陪你。
谁陪谁啊。陈又涵关上门,靠着走廊雪白的墙壁发呆。
谁需要人陪便是谁陪谁。绕他妈口令呢。
陈又涵自嘲地扯松领带,认命了。需要陪的人是他。
叶征第一个出来,与他寒暄:“没走啊。”
陈又涵站直身体,点点头。
叶瑾第二个出来,见陈又涵坐在长椅上,斜他一眼:“你今天很空嘛。”
陈又涵回:“刚在手机上开完例会。”
叶通第三个出来,陈又涵趴在走廊窗口想事。年轻人身姿挺拔仪态却潇洒,叶通很喜欢。
陈又涵余光瞥见他,恭恭敬敬打了个招呼:“爷爷好。”
“多开解开解小开,他有心事呢。”拍拍他肩膀。
剩瞿嘉。真能聊。
陈又涵看一眼手机,过一分钟又看一眼。顾岫发过来一份文件,救命似的打开,结果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人事变动公告,气得语音骂:“这种事也要来找我?”
顾岫看着OA上的签批流程陷入了茫然。
终于瞿嘉出来了,见陈又涵还在,吃惊道:“陈总,今天公司没事是吗?”
“全集团休假一天。”陈又涵吊儿郎当地回。
瞿嘉噎得没话,听到病房里叶开笑了一声,瞪陈又涵一眼,风风火火地走了。
陈又涵推开病房门,叶开应付得累了,半靠半躺着,忍不住笑:“你放谁假呢?”
“我放自己假不行吗?”陈又涵在床沿坐下,手插裤兜架起二郎腿,瞧着不像是陪床的,而是收费陪聊的,计费一到立刻走人的那种。
“感觉怎么样?”他问。
“好多了。”
头发长了,这周本应该去剪,被病一耽搁,过长的刘海垂下,略微遮住了他眉眼。
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