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涵下午要出去拜访市领导,趁午休把人叫进办公室。卷帘都拉上了,正午的阳光太强,落地窗也落了纱,宽敞的办公室里却没人。压低了的说话声都从深处透出来,偶尔有一点不雅观的喘息声和床被压动的咯吱声。是他专属的休息室。用品布置都跟五星酒店看齐,把人骗进去的话一本正经仍显得好笑:“休息室的床是喜来登同款,参观一下?”参观个屁,刚进去就把人按在门上亲,视线对上,看着彼此的眼神比唇舌更缠绵。
“你在外面,我怎么比以前更想你?”陈又涵捧着他的脸。
他这两天动不动就去茶水间晃一圈,屁大点事也要推总裁办的门,嘴里喊着顾岫,眼睛却看着叶开。前所未有地关心起总裁办一众群众的婚恋生活和感情日常、精神健康,饭后稍一得空就去关心人间疾苦,连最近猪肉涨到四十块一斤都他妈知道了。
叶开喘息着,语气有点戏谑:“学长,你天天光顾着谈恋爱还怎么继承矿?”
自己不继承也就算了,也不让他好好上班,隔一会儿发一条微信说想你了。他看到字心就忍不住哆嗦,面无表情地去茶水间倒咖啡,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谈笑。陈又涵总是端着杯子靠着窗台,半笑着看他。神情是漫不经心的,目光却很专注,专注而深沉,黑色的浓云深潭之后都是无法排解的爱和欲望。一前一后地离开,只是在错身的瞬间轻轻勾一下手指都能让人翘起唇角。
“我就不该答应你爷爷,不该让你靠得这么近。”陈又涵抱着他,紧紧得抱着他,几乎要把人嵌进身体里。嗓音沙哑,压抑着难掩的爱情,“有什么办法把你缩小?每天出门揣兜里,到办公室了就给插绿植盆里,嗯?隔三差五给你浇点水晒晒太阳,想你了就把你变大了拖床上睡——”闷哼一声,被叶开在腰侧掐了一把。
叶开咬他肩膀:“想得倒美,成你宠物了。”
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一颗一颗帮人慢条斯理地把衬衫重新扣好,又为他打领带。俩人身高差将近十厘米,陈又涵垂首看他,叶开手法娴熟神情悠然,手指纤细而有骨感,夹着墨绿色的真丝领带翻折,偶尔抬眸与他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几十秒的功夫,领带打好了,又对视,陈又涵把人往墙上一压,低下头就去亲。
把人嘴唇都亲肿了,陈又涵冲动地说:“如果可以结婚就好了。”
话一说完两人都静。而后叶开抿着唇笑了笑,眼神很柔和:“又涵哥哥,你原来这么好撩啊。”
一起上个班就难以自控,打个领带就想把人娶回家。他姿态极高地流连花丛十多年,这狼狈模样说出去平白惹人笑话,不知道的以为他多么缺爱。
陈又涵舒一口气,扶额轻笑一声,自嘲道:“昏头了。”
“蓝宝石当聘礼不够,你再努努力吧。”叶开漫不经心地说,抬眸瞥他一眼,又帮他整理领结。
陈又涵怔愣,看着他垂下的眼睫,半晌,勾了勾唇角,低沉着说:“那我再努努力。”
时间到了,顾岫在门外敲门,而后带上任佳一起和陈又涵出去拜访市领导,临走前扔了几个需要督办跟进反馈的项目给叶开,他忙着跟各部门交接,水都没喝上一口,擅自作主把提交的重要文件方案先过了一遍,心里暗暗做了批注,等陈又涵有时间他便请教。
陈又涵晚上有应酬,叶开本想加班等他,没想到六点多接到了叶瑾的电话约他吃饭。两人在西餐厅吃牛排,叶瑾正在减肥,只吃了半块,连最爱的法国生蚝都舍弃了,抱着一盘油醋汁全素沙拉难以下咽。
“妈妈让我关心关心你的身心健康。”她插起一块牛油果,想了想还是把它剔了出去,“实习怎么样?陈又涵有没有压榨你?”
“没有,他自己都自顾不暇。”
“看多了娱乐圈那些草包花瓶,还是陈又涵这样的男人有点意思。”叶瑾似笑非笑,“可惜是个双。”
“你喜欢他啊。”叶开不经意地问。
“喜欢,”叶瑾眨眨眼,“不是那种喜欢,不过能睡的话,也可以睡睡看。”
叶开怔愣,叶瑾哈哈大笑:“好啦我开玩笑的,你还小,好孩子不要听。”
“……我成年了。”叶开垂下眼眸。一句话里包含双层意思,但叶瑾注定听不出来。
“知道知道,十八岁了不起啊?二十八岁在姐姐这里也是小孩子。”叶瑾握住了他的手背,“你住陈又涵那里,有没有什么不方便?”
“没有。”
“他真收心啦?去年就没听到他花边了,以前在片场走一圈冷不丁就能碰到谁跟他滚过床单,听说还有私生子?鬼的私生子,这么多年藏得这么好。”
叶开放下刀叉,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淡定地说:“可能寄养在国外吧。”
“真的神了,”叶瑾笑着摇摇头,“他现在单身?”
“他……”叶开顿时无法作答,是说他有固定交往对象好,还是顺势敷衍过去好?
“得了,肯定就是没让你知道。”叶瑾自己把话给接了,“你还小嘛。他房子那么多,指不定哪一栋就金屋藏娇了,你能看出什么。”
叶开平静地“嗯”了一声,心想金屋在西临路一千八百号繁宁空墅第二十八层,那个陈阿娇就是我。
“周末大剧院有马修·伯恩的《天鹅湖》,有没有兴趣?”
“你有票?”
“送的vip票,你要的话给你。买不着了,一上线好位子就售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