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涵握着茶杯,长腿交叠,面容冷峻:“插三十六根蜡烛,许三十六个愿望。”
“好贪心啊。”
“管得着吗。”
“许什么心愿?说来听听。”
“跟你说有什么用?”
“万一呢。”
陈又涵放下茶杯,起身:“说出口就不灵了,没听过吗。”
他向房门口走。
叶开抬腕看了眼表,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你不会这么晚还去打扰别人吧?”
陈又涵停住脚步。
“快十一点,连狗都睡了。又涵哥哥,你这样子很没有礼貌。”
他抱臂斜倚上柜门:“跟我睡,你怕什么?”
着了道了,拉着他又是吃西瓜又是喝茶又是瞎扯淡,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
陈又涵无可奈何:“小开,你真的是来折磨我的。”
叶开坚持他的说法:“我是来给你过生日的。”
陈又涵不想过生日。过去两年,他的生日面目全非。他拥有过喜马拉雅海螺化石的生日,拥有过告白的生日,拥有电影院里唱生日歌的生日,鲜明深刻,再难忘怀。乔楚无数次问过他,陈又涵,你为什么不继续过你的声色犬马?
……他拥有过爱,他回不去。
他回不去,但也向不了前。他被困在了叶开的十八岁,一个人打转。
“小开,人一过了三十岁,就不那么喜欢过生日了。”陈又涵用最深最隐秘的温柔凝望他,隔着灯光。
“我会让你重新喜欢上的。”叶开固执地说。
陈又涵低头笑了笑:“你真的很任性。”
“又涵哥哥,我只对你任性。”
内心在这句话里不可避免地一颤。陈又涵回身,回到叶开身前,垂眸看着他,目光深沉,压着谁都看不懂的情感。
他两年后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看叶开。
长开了,青涩褪去,漂亮的五官总是很沉静的样子,只有在他眼前才会有清冷之外的神采。陈又涵抬手拨开叶开的额发,温热的指腹顺着额角、太阳穴、眼尾划下,划过温润如玉的面颊,停留在尖尖的下颌上。
叶开感觉到自己下巴被他掐住,抬起。
眼睛与陈又涵对视。
陈又涵笑了笑:“宝宝,原来你这么恨我,想困住我一辈子。”
叶开不置可否。
陈又涵闭了闭眼。满屋酥油灯的味道他已经习惯,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平措忍不住想嗅小开身上的香水味。若有似无,让陈又涵想起了他穿过浓密的冷杉林跑到高山草甸时的那一瞬间。他低下头,在叶开额上印下一吻。
叶开闭上眼睛。年轻的喉结轻颤。
吻烫上他苍白浅薄的眼皮。
烫上挺翘的鼻尖。
烫上他花瓣一样形状分明饱满的上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