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涵无奈地对着他一勾唇:“早上让管家去买的。”
我靠。
叶开脸色都变了,觉得待会儿没脸再见管家。愤怒地从他手里劈手夺过,“我自己来!”
陈又涵挑挑眉,起居室门砰地关上。过来了会儿,他拧动门把手,看到叶开坐在纯实木皮垫高脚凳上,一脚赤脚踩在手工平织地毯上,脚尖踮着,足勾漂亮地绷紧,另一脚搭在椅面上,浑圆整洁的脚趾自然翘起。白色的浴袍下摆半遮半掩,里面什么都没穿。
纤长的指腹沾着白色软膏从容地涂抹,神情专注,但慵懒,有股淡漠感。黑色的额发因为低头的动作而垂落。
可能是碰到了什么伤口,叶开微蹙眉头,很轻很快地咬了下唇。
陈又涵抱胸斜靠上门楣。
身体深处产生他遏制不了的渴望和欲念。他不得不点起一根烟。
烟味冲淡了药膏的味道,叶开动作一顿,抬起头,清澈的瞳眸里闪过一丝慌乱。
“别动,”陈又涵半抬着夹着烟的小臂,“没看你。”
那看什么?总不能是看背后那幅精美繁复风格强烈的暗红色挂毯,也总不能是看旁边矮柜上摆着的藏式香炉和庄严精致的梵像手工雕件。
叶开感觉到他的目光直白地落在自己身上,动作和姿态还是漫不经心的,但耳朵渐渐渐渐地染上了一抹红。
一支烟抽完,他的伤处也抹完了。肿胀的刺痛被冰凉的冷敷感取代。他好整以暇地转上药管的白色小盖,抬眸与陈又涵对视,似笑非笑:“好看吗?”
好看。他会画画的话,现在就该为他支起画架。
陈又涵高大的身影转身,冷峻的声音中染着一丝笑:“挂毯不错。”
早安吻没吻上,到底接了个午安吻。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要不是管家上来请就餐,他们能又滚到床上去。
长餐桌在蒙了白色桌布,靛蓝色粗土陶罐子里插着一枝不知道什么树上折来的淡青色小花。叶开以为又是藏餐,没想到是南法料理。花园外是错落的藏族村落和青稞地,阳光和风都很轻柔,可以听到风吹过青稞的沙沙声。松赞林寺在稍远处侧身坐落,白色的院墙托着金顶,裹着红袍的僧侣沿着墙根慢吞吞地走,不知道在做什么。
风中有铃铛的声音,或许是手持转经筒的拨片声。
叶开全程没敢和管家对视,所幸陈又涵马上请走了侍应生,开满鲜花的花园里阳光充沛得要溢出来,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独享。
饿过头了反而不太有食欲,叶开虽然坐得端正,但整个人从骨子里就透出股懒,由着陈又涵帮他切鹅肝剥虾撬生蚝。难伺候,也就一道柳橙鹅肝和香槟汁龙利鱼多尝了几口。不动刀叉的时候,就托着腮看着远处的田园风光。
“陈太太,”陈又涵用叉子敲敲玻璃酒杯,唤回他的神志,“你嘴角有奶油。”
叶开微怔,先用白餐布擦了擦嘴角,继而才反应过来,神色淡淡的恼怒:“谁是陈太太?”
陈又涵进退有度,绅士地道歉,“过个嘴瘾而已。”
叶开掐指头算了下,“还剩三天。”
陈又涵风度翩翩地说:“你想提前帮我转正也可以。”
叶开眼带讥讽,嘴角微微抿起。
他被干得哪哪都疼,陪他坐在这里吹风吃午餐已经是给了好大的面子。没了平日的乖巧,反倒有股娇气的淡漠,配上他与生俱来的矜贵,那眼神好像在嘲笑陈又涵得寸进尺。
陈又涵没被伤到,微微一笑,礼貌地问:“你的男朋友最近怎么不联系你?”
叶开微怔,瞥过视线:“他刚入职,忙一点也是正常的。”
陈又涵在阳光和柔风中咄咄逼人,“我当初忙得一天只睡三个小时也要陪你语音视频发微信。”
叶开托着腮,视线从远处转回来,跟陈又涵对视一眼后,懒懒地牵了下唇:“又涵哥哥,你跟Lucas要比到什么时候?”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长相身高到技巧持久度,从感情观到对他的上心程度,低俗的高级的,有品的下流的都比了个遍。
陈又涵没回答他,换了个话题,问:“下午想去哪儿?”
叶开连坐着吃一顿饭都嫌费劲,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