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一个人吗?”乐溪南不再逼着自己保持微笑,抬手示意了一下,“坐吧。”
乔霖在入座的同时,视线下意识落在了她的左手手腕上。
那上面还贴着纱布。似乎是为了遮挡,她戴了一根较款的色彩鲜亮的手链,只可惜,欲盖弥彰,大概只能起到自我安慰的作用。
“我不是一个人,我的助理陪我来的,他在对面。”乔霖伸手朝着窗外指了指。
马路对面有一家茶馆,卓栋良那儿等他。
“那池向臻呢,没有一起来?”乐溪南问。
“要是他也来,你还能相信我吗?”乔霖说,“我真的不是想刺探你,不然没必要那么劳师动众。”
“其实我也不是一个人,我朋友在楼下,”乐溪南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不说废话了,给你看点东西。”
她说着,点开了相册,把手机推到了乔霖面前。
乔霖刚要拿起,门外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她说话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乔霖完全听不明白。
乐溪南用方言回了几句后,对乔霖说道:“你来之前我随便点了些东西,他们现在要上菜了。你把帽子戴上吧,万一人家认识你呢?”
乔霖进包间前不只戴了帽子,还架了一幅平光镜,入座后为了表示礼貌,全脱了。他闻言犹豫了一下,只戴回了眼镜。室内依旧顶个帽子,太不自然,反而引人注目。
“你这种长相打扮,在这样的小破地方,显眼得一塌糊涂。”她又说。
乔霖笑了笑,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他很快皱起眉头。
“这是你当初在法庭上提交的证据?”他问。
那几张对话截图,左边的头像确实是池向臻当初那张不知所谓的几何图形,可说的话,却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出自池向臻之口。
“嗯,”乐溪南点头,“这些我没在公开平台发过。后面还有,都是。”
看来,她是没料到池向臻早就跟他提过这些。
“我有一个问题……”乔霖放下手机,舔了舔嘴唇,“你为什么只提供截图呢?有完整的聊天记录作为证据,效果肯定会更好。”
“所以,你是觉得我造假,对吗?”乐溪南问。
“不是,”乔霖说,“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因为删了,”乐溪南说,“这些是我之前截给朋友看,朋友存的。跟他闹翻以后我一气之下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手机号码也拉黑了。”
“也许你可以试试向服务商申请?”乔霖建议,“我听说其实云端数据库里保存着所有用户的聊天记录。”
乐溪南动了动嘴唇,没有吭声。
“你听我说,”乔霖认真地看着她,“我真的不是在怀疑你。理由你可能猜不到,是因为池向臻告诉我他不觉得你在撒谎。”
乐溪南瞬间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他跟我说,你不是那么恶毒的女孩子,”乔霖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他怀疑你被人骗了,有人利用他的身份和你接触。”
“怎么可能呢,我们当面交换的联络方式,”乐溪南一脸好笑,“他恰好把所有联络方式都给错了,而且错误对象还是同一个人,那人又那么正好知道我们两个人的身份顺势欺骗?这种话你也信?你有判断能力吗?”
乔霖进门以来,她的态度一直还算平和,此刻却随着话语情绪逐渐有了波动,声音语调都激动了起来。
“他说什么你都信,你何必还来找我?”
“不是,那个,你冷静一点,”乔霖不擅长哄女孩子,怪慌张的,硬着头皮试图讲道理,“可是你想啊,如果他只是为了骗我,而我又什么都信他,那他只要一口咬定你不是好人,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编造这种假话,让我产生来找你的想法呢?是不是太多余了,完全是在给自己留隐患,对不对?”
看似激动的乐溪南却听进去了。她因为方才激动发言而有些喘,视线微微向下垂着,呆坐了片刻后,终于又看向了乔霖。
“他……池向臻说,我不是那么恶毒的人?”她的语气似乎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