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医院异常冷清,急救推床的声响打破宁静。
脚步声纷杂。
慕瓷面色苍白,半侧蜷着身子,一手扶着肚子,干涩的唇动了动,不知在说什么。
秦衍左手有血,他边跟着车跑边弯下腰,用那只干净的手拨开她被冷汗浸湿的头“没事,我在。”
慕瓷小腹疼,心口更是钝疼,听到他的声音,泪从眼尾无声滑下去“秦衍……宝宝会不会飞走了?“
“不会。”
秦衍的声音沉得哑,细听尾音在颤“ta很坚强,会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我怕ta飞走了。”
秦衍的心口像被大手攥住,酸涩得厉害“不会飞走,ta选了好久才选你做妈妈,不会走的。”
慕瓷闭上眼,眼睫湿润,虚弱的呼吸中,很轻地呢喃“宝宝,妈妈舍不得你。”
综合检查室的门打开,护士拦住秦衍“家属在外面等。”
秦衍双目通红,近乎麻木地站在检查室门口。
手上的血已经干涸,手臂的袖子撕开一条大口子,隐约能见翻开的皮肉。
触目惊心,他却浑然不觉,就那样,望着检查室的灯。
刺到眼睛疼。
有护士看不下去,主动过来“先生,您先处理伤口吧,检查没这么快。”
秦衍回神,低眸看了眼伤口,凌乱的头下冷眸深邃。
他开口,嗓音哑到不行“不用。”
他不想离开,就想待在这里。
“你还是处理下吧,会感染的。”
“我说,不用。”
护士被男人冷戾的神情摄住,不敢再劝,悻悻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传来,樊亦星就在附近,第一个到。
“姐夫,我姐……”他急匆匆走近,看见秦衍手臂上的伤口皱眉,“怎么没处理伤口?”
秦衍眸光动了动“不想去。”
“不行。”
樊亦星职业病上身,他没护士那么温柔,推着他进了最近的处置室。
樊亦星用剪刀剪开手臂上的布料,顿时惊了“这是?”
秦衍望着门外,尽管从他的方向看去,看不到检查室“猎犬咬的。”
樊亦星眉皱得更深,猜到慕瓷进手术室也和猎犬也有关“不是回老宅了?哪来的猎犬?”
“本来就是老宅养的,五六年了,但一直很温顺,从没咬过人。”
说到这,秦衍的深眸一沉“我会查清楚。”
猎犬的名字叫“平安”,是秦老爷子查出癌症那年朋友送的,还特意取了个寓意好的名字。
平安一直养在老宅,吃住方面都有专人照顾,从没生过病,不可能突然疯。
樊亦星不好说什么,他心里不好受,但能看出来秦衍更难受,从处理伤口到缝合,他眉都没皱一下,好像手不是他的一样。
就那样,像个木头,一直望着门外。
处理好伤口,木头突然动了,起身往外走,樊亦星忙摘下手套叫他“还要打狂犬疫苗。”
秦衍像没听到一样,樊亦星没办法,追出去“你现在不一起弄完,等我姐醒了我跟她说,你还得来打针,何必呢?”
闻言,秦衍停下脚步,乖乖回了处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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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夫妇到的时候,秦衍已经处理完伤口,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室。
“小秦,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来医院了?”
戴晚芬外面裹着羽绒服,里面睡衣都没来得及换,跟慕修岭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