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鲜血染红了衣衫,他也不包扎一下。
我以为他等的人会是王老三,直到何美人驾着马车奔赴而来。
车轮卷起滚滚尘土,像轻烟一样朦胧。
何美人跳下马车,作揖道“殿下,妾身有些事耽误了,让您久等了。”
“无碍,带王妃回去吧。”
“我不走,殿下,你呢?你跟我们一起走。”
何美人拉开车帘,“姐姐请上马车,妾身送您回府。”
“殿下,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倾城,我还要演一场戏。”
马车越走越远,直到李狗子变成一个黑点,与黑夜融为一体,再也看不见他。
天有些黑,四周寂静无声,偶尔能听见夜莺的叫声,清脆婉转。
何美人熟练的拉着缰绳,夜里赶车,对她来说似乎是一件轻车熟路的事。
我想到之前问李狗子的那个问题,“你是在利用她吗?”便觉得十分残忍。
“何美人。”
“姐姐,您到车里坐好,很快就到瑞王府了。”
“你要是不喜欢瑞王殿下的话,你就出府去,我可以给你一些钱财,再……再以不能为殿下开枝散叶将你休掉,你就自由了,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嫁给谁便嫁给谁。”
“吁~~”她拉住缰绳停下马车,“姐姐,我若想走,瑞王府是困不住我的,是我自己不想走。”
我回到天香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何美人在院门口与我告别。
“姐姐,您好好睡一觉,明天殿下就回来了。”
铺天盖地的暗箭像暴雨一样从空中落下来,“姐姐,有刺客,你躲好。”
原来披帛,也能成为一种武器。
她腰间的披帛像柔软的蛇,那些射向院子的冷箭,被她用披帛缠绕得死死的,又软绵绵的落在地上,出叮当的响声。
我从未见过这么多这么密的箭,用万箭齐来形容也不为过。
何美人渐渐不敌,她的披帛已经被乱箭穿透,气息也开始有些凌乱。
“何美人,小心。”
一支从背后射过来的响箭穿透她的胸膛,出冷白的光。
“王妃,我叫何觅清。”
她大吼一声,树上的叶子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屋顶的瓦片哗哗作响,红袖和吴嬷嬷也惊醒了。
“王妃!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快去搬救兵,有刺客。”
空气中飘来幽兰的清香,似乎也不是幽兰,是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香。
我在闭眼前看到了贺兰夫人,她手里捧着香炉,烟雾缭绕。
藏在屋顶和暗处的刺客从高处掉下来,院子里到处都躺着穿夜行衣的人。
没有人说得清楚那晚生了什么,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些刺客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一共三十六具尸体。
他们临死前吞下剧毒,脸部溃烂,面目全非。
何美人快死了,那支箭穿透了她的心脏。
不拔出来,她会死;拔出来,她立刻会死。
“殿下……”她躺下床榻上疼了整整三天三夜,终日呼唤李狗子的名字。
贺兰夫人把她扶在怀里,或许是贺兰夫人身上有阵痛凝神的香,她又安静了一点,昏睡过去。
陈采女一直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她精通医理,不知道她看着我做什么。
“姐姐,何美人还是有救的,只要……只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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