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我打渔的时候从河里打上来的!”柳文善说道。
“从沙河里打上来的?”李胜春有些惊讶,“我知道陈州有一个思陵冢,陈州离咱们这儿也不算远,他用过的东西能从咱沙河里捞上来,也挺有意思的。”
“李老板,你说的那个人他是谁啊?”6老二急忙问。
“就是曹操的儿子曹植啊,他跟哥哥曹丕争过太子,没有争过曹丕。曹操死了以后,曹丕接了他的班。曹丕想把曹植杀掉,就让他七步以内作一诗,不然就杀了他。曹植作了一《七步诗》,这才保住自己的小命!”
“曹操不就是《三国演义》里头那个白脸奸臣嘛,这是他儿子的东西,这个东西的时候可不短了啊!”柳文善难掩心中的兴奋。
“谁知道这个东西是真是假啊?”李胜春淡淡地说。说着,他把印章递还给柳文善。
“肯定假不了,光看上头的锈就知道!”柳文善不假思索地说。
“李老板,这个东西值钱不值钱啊?”6老二问。
“我也不知道,你要问我笔墨纸砚的事,我还知道一些。要是问我这个印章,我就不敢说了,我对这些东西也不大懂啊。”李胜春说道。
“李老板,你要是说不懂,俺俩更是门外汉了。以前我来店里买东西的时候,看见一个货架上摆了不少玉器还有老物件,你对老物件一定得熟悉!”
李胜春摇摇头,“那都是些小玩意,都是哄小孩玩的。你再看看货架上,玉器还有几个,那些老物件早就不卖了。晌午了,该吃饭了,你俩都到我家去吃饭吧?”
6老二听出李胜春是在下逐客令,他和柳文善对视了一下,“兄弟,李老板该回家吃饭了,咱也走吧?”
柳文善却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陪着笑脸对李胜春说“李老板,我听你一句话,这个是不是老物件啊?它要不是老物件,我就把它还扔到河里去。”
“你既然把它从河里打上来了,再扔河里干啥啊?看着它应该是时候不短了,不过我也拿不准!”李胜春笑了笑又说。
柳文善灵机一动,“李老板,你看这样中不中?你既然也觉得它是老物件,你出几个钱,俺就把它卖给你吧。以后不管你卖多少钱,俺都不管了。”
李胜春轻轻摆了摆手,“本店不做这样的生意,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听他这样说,柳文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那就算了。李老板,耽误你回家吃饭了。”
看到柳文善一脸的失望,李胜春有些不忍,“没能给你帮上忙,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懂这个,不一定有人也不懂这个,你再去问问别人吧。”
“李老板,俺也不知道再去找谁。你打过交道的人多,要不俺把这个东西给你放这儿,你找人给俺看看!”
李胜春像被蝎子蛰了似的连连摆手,“不中,不中,我不放你们的东西,别将来不好说。”
6老二有些疑惑,“这有啥不好说的啊?俺既然愿意把它放在你这儿,就是对你放心。”
“这样吧,”李胜春想了想说道,“你俩是哪儿的啊?改天我去周家口进货,可以帮你们问问这个事,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要这个东西。”
柳文善知道他是在说托词话,心里十分沮丧,他就没搭李胜春的茬。
“这个东西是俺这个兄弟的,我是陪他来的。”6老二向李胜春解释道。
李胜春就对柳文善说“老弟,你跟我说说你叫啥名字、家是哪儿的,要是有人愿意要你手里的这个印章,我就让他去你家找你。”
“他叫文善,家是柳家湾的,他家在村子西北角,到地方一问就找到了!”6老二抢着说道。
看到柳文善有些不痛快,李胜春笑了笑,“文善,不是我不愿意留下你这个东西,主要是家父以前给我立过规矩,要我老老实实做本分生意,不沾边的生意啥都不干。”
柳文善勉强笑了笑,“李老板,那就麻烦你了。”
二人走出紫云轩,背上各自的鱼篓朝北边走去。过了不大一会儿,李胜春就锁上门回家吃饭去了。
李胜春是赵兰埠口人,他的父亲名叫李腾,李胜春的岳父是沙河镇的名医东方远。当年李腾经营紫云轩的时候,曾通过一些渠道购进一些真假难辨的古董再卖出去,他也赚了一些钱。后来,李腾从盗墓贼那里低价买了七鼎六簋,他打算大赚一笔。没想到几个月后,盗墓贼被抓,县里的衙役来到紫云轩把李腾抓走,并把他仓库里的古董全部拉走。
那时,李胜春刚成婚不久。李胜春前往沙河镇求东方远帮忙,东方远跟县衙的罗师爷有些交往,他们就去县城找到罗展堂。通过罗展堂这层关系,又花了不少钱,东方远把李腾救了出来。
李腾回家后大病了一场。病好后,他就不大管紫云轩的生意,而是把它交给二儿子李胜春打理。但李腾不止一次跟李胜春讲,以后只能做本分生意,万万不能跟古董沾边。
几年后,大清国灭亡。这一天,李胜春去沙河镇看望岳父母。这天上午,县长罗展堂带领几个革命党人在沙河镇的渡口拦截末代县令顾寒秋,从他的船上搜出几大箱古玩字画,其中就有那几只鼎簋。顾寒秋被枪杀在河滩上,几箱东西被罗展堂等人带回县城。(详见拙作《麒麟剑往事》)
所以,当柳文善他们前来找他鉴别那个印章是不是古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胜春心有余悸,不愿意管这样的闲事。当他们提出把那个东西卖给他,他更是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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