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啊,反正我也不急着用钱,就先把它放在家里吧。”柳文善笑道。
胖子很是失望,他猛扇了几下蒲扇,“兄弟,二十块大洋就不少了,你要是愿意,我现在就把钱数给你!”
“二十块大洋不中,我还是先留着吧。”
“兄弟,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你可别后悔啊!”
柳文善喝了一口茶,“后悔啥啊?它又不是别的啥东西,放在手里也不用担心它会放坏!”
胖子把蒲扇也放在桌子上,然后站了起来,“那中,你在家歇着吧,我走了!”
“在俺家吃了饭再走吧?”
“不麻烦你们了!”
柳文善把胖子送到大门外,“你慢走啊,我就不远送了。”
“兄弟,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胖子说道。
“没有啥好后悔的!”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柳文善心里还是有些后悔。
“那好,你留步吧。”
看着那个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柳文善就回到了院子里。
胡氏火急火燎地从灶屋走了出来,她的手上还沾着一些面,“那个东西他咋说的啊?”
“他愿意出二十块钱!”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胡氏笑眯眯地说,“就那个东西管值恁多钱吗?”
“我没有卖给他,我嫌他给的钱少!”柳文善低声说道。
胡氏忍不住埋怨了起来,“你看看你,咋不把东西卖给他啊?要是没人要了咋办啊?”
听了妻子的话,柳文善心里更加后悔,“我跟他要五十块,他不愿意给,只愿意出二十块。我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咋好意思把它再收回来啊?”
“那也中,东西在咱手里,他不要肯定还得有别人要。卖没卖不讲,至少咱知道这个东西值多少钱了。”胡氏又安慰起了丈夫。
郭氏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气咻咻地说“全福这个孩子爬那棵老桑树上捉知了去了,我不让他爬恁高,让他下来,这个孩子就是不听。你俩谁去吓唬吓唬他,让他赶紧回来。爬恁高,要是从树上掉下来可不得了了!”
“不用管他,像他这样的小子有几个不爬树的啊,从树上掉下来一回他就精心了。”柳文善不在乎地说,“我小的时候不也这样的嘛!”
“你小时候是你小时候,”郭氏不高兴了,“你小时候因为上树也没少挨打!媳妇,他不去你去,赶紧让他下来!”
“娘,你坐树底下歇一会吧,我和面还没有和好,让小菊去把他喊回来吧。”说完,她就朝东屋喊道“小菊,你兄弟爬那棵桑树捉知了去了,你去把他喊回来。他要是还不下来,你就说你爹拿着棍马上就去了!”
“中,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喊他!”东屋立刻传出小菊的应答声。
小菊去喊全福回来,郭氏坐在院子里一棵树下乘凉,胡氏回灶屋和面,柳全福就坐在灶台前烧锅,两口子还一边议论着那块铜印章。
忽然,柳文善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婶子,你坐树底下凉快啊?文善也在家里吧?”
“他在家,正在灶屋烧锅哩。文善,你出来吧,你那个哥又过来了!”
柳文善开心地笑了,他已经听出来是那个胖子的声音。他走出灶屋,“老板,今儿晌午就在俺家吃面条吧?”
“面条吃不吃都不要紧,我就是有点渴。你家的茶喝着不错,我就是想过来讨碗茶喝!”胖子擦了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那好办,俺这儿就是茶水不值钱。走吧,咱还去堂屋吧。”
二人走进堂屋坐下,胖子随手拿起放在小桌上的那把蒲扇扇了起来,“天真热啊,我到后边河边,没有看见往东去的船,就想着在那儿等还不如到你家来,到你家还有个板凳坐。”
“天热,出门的人少,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船也没有那么多了。你吃了饭再走,到时候要是还没有往东去的船,我撑着我的小船把你送回去。”
“那就不麻烦了,一下午不能没有一条往东去的船!”
胡氏端着两碗茶走了进来,“先生,你先喝碗茶,一会儿面条就做好了。”
胖子笑着接过一只碗,“好,好,多谢弟妹了!没想到我还在你们这个地方喝两碗茶哩!”
“两碗茶算啥啊?”胡氏笑着把另一碗茶放在小桌上,“常言说,不走的路还得走三遭哩,我有时候到外村去,也到不认识的人家讨碗水喝哩。你俩说话吧,我到灶屋下面条去!”
“好,好,弟妹你忙去吧。”
胖子喝了两口热茶又拿起了那枚印章,“兄弟,这个东西我给你出的钱不少了,大热的天,既然来了这一趟,你就把它卖给我吧。”
见胖子去而复返,柳文善更加清楚自己从河里捞上来的这个物件不止值五十块大洋了。
“你打算出多少钱啊?”柳文善问道。
“你不是说五十块钱嘛,我就给你出这个数吧。不过我身上没有带这么多的钱,你得随我去周家口拿!”
“刚才我媳妇说了,这个东西让我放着,不让我出手了!”柳文善笑着说。
胖子明白他的意思,“兄弟,我给你出的钱不少了,人可不能太贪心了啊!”他有些失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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