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汪勇和曹广汉一块到赵兰埠口东边的河里打渔,眼看到了晌午,他们却都没有打上来几条像样的鱼。二人不免都有些烦躁,汪勇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人要是该倒霉,盐罐子里都会生蛆。人家文善能从河里打上来宝贝,咱这些人别说宝贝了,连一条像样的鱼都打不上来,这真是邪了门了!”
“兄弟,别牢骚了!”曹广汉说道,“咱就是再生气,该打不上来鱼还是打不上来鱼。这样吧,咱换个地方再撒它两网,不管打上来鱼打不上来鱼,就收家伙回家吃饭吧。今儿早上就吃了两块饼子,我肚里早就咕噜咕噜响了!”
正说着,他们看见柳文善撑着船从东边过来了。
“你俩干活恁实在啊?晌午头了,还不该回家吃饭吗?”
“就打上来几条一拃长的鲶鱼胡子,咋有脸回家吃饭啊?”汪勇闷声说道。
说话间,柳文善的船已经来到他们旁边。
“打不上来鱼也得回家吃饭啊!”柳文善笑道,“吃了饭再来,下午就该打上来大鱼了!”
曹广汉笑着问“文善,你是去周家口了吧?”
“是啊,去了那儿一趟。”柳文善满面春风地说。
“看你这么高兴,今儿个肯定没少卖钱吧?”曹广汉接着问。
“没有多少钱,也就管换几斤小米吧!”
这时,汪勇满脸不悦地嚷道“文善,你是怕你说卖钱卖得多,俺俩让你请客啊?”
“看你说了,你俩不是还没有吃饭嘛,我这就请你俩到集上去喝两盅!”柳文善笑道。
“你没有在周家口买些东西吃啊?”曹广汉问柳文善。
“没有,急着赶回来,就没有在那儿吃饭。走吧,我也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咱现在就去吃饭吧,今儿个我请客!”
汪勇十分高兴,“那你要是还没有吃饭,俺就陪着你去喝一杯吧。文善实心实意请咱喝酒,咱不能失了他的面子啊。广汉哥,你说是不是啊?走吧,咱就陪着文善去集上一趟吧。”
“那中啊,我也不客气了。”曹广汉笑着说。
三人把各自的渔船停靠在赵兰埠口北边的沙河南岸,把船栓好后,他们就朝河堤走去。看到柳文善还背着鱼篓,曹广汉就说“文善,你还背着鱼篓,就是放在船里,谁也不会碰它啊!我跟汪勇都把鱼篓放在船上了!”
柳文善笑了笑,“背着吧,也累不着!”
即将登上河堤,曹广汉在后边用手托了一下柳文善背着的鱼篓,“文善,鱼篓怪沉的,里头还装的有啥值钱的东西吗?”
“没有啥值钱的东西,”柳文善连忙说,“我给俺娘、俺媳妇买了两只镯子,要是放在船上害怕有小孩去船上去胡乱摆弄,几十里的路带了回来,弄烂了就可惜了,我就背在身上吧,还是这样稳当。”
曹广汉朝汪勇使了一个眼色,汪勇会意地点了点头。
很快,三个人来到赵兰埠口王麻子家的卤肉店。曹广汉和王麻子是狗尾巴上吊棒槌的拐弯老表,每一回曹广汉到王麻子这儿买菜,王麻子总会饶给他几块骨头。
看见曹广汉他们几个来了,王麻子满脸堆笑地说“老表,你们几个看看吃啥菜啊?”
曹广汉让王麻子给他们切了一大盘子卤好的猪杂碎,汪勇去打了几斤散酒,三个人就坐在店里一个小桌旁喝起了酒。
几盅酒下肚,曹广汉就笑着问“文善,都说你小子在沙河里捞上来一个宝贝,这个东西肯定能值不少钱吧?”
“也不值多少钱,”柳文善开心地笑了,“我今儿上午去周家口连卖鱼带卖那个东西。”
曹广汉看了看汪勇,汪勇就问柳文善,“文善,这个宝贝你卖了多少钱啊?你连俺俩都想瞒,你还害怕俺俩跟你借钱啊?”
“不是,不是,”柳文善摆了摆手,“也就卖了几十块钱。”
曹广汉朝汪勇点了点头,随后他们两个就一个劲地劝柳文善喝酒吃肉,柳文善不知是计,他心中高兴,又加之又渴又饿,就多喝了一些。
不到半个时辰,柳文善就喝多了,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曹广汉拿起文善的那只鱼篓朝里边看了看,他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汪勇压低了声音问曹广汉“都在里头吗?”
曹广汉点了点头,“别再说了,这个家伙喝醉了,你家离这儿近,咱先把他扶到你家里吧。”
说完,曹广汉起身跟王麻子把账结了,他们又嘀咕了几句,汪勇背起柳文善的那个鱼篓,他们两个搀扶着柳文善前往汪勇家。
夏日的午后天气正热,大街上少有行人,曹广汉汪勇二人心里更加高兴。
不久,他们三个人来到汪勇家,汪勇的家就在河堤的下边。汪勇先把老婆和两个孩子支了出去,他们两个用绳子把柳文善勒死然后把他的尸体藏在了汪勇家的放柴火的草棚子里面,然后二人就若无其事地去河里打渔。
傍晚,他们一起回到汪勇家,汪勇让老婆给他们做了两个菜,他们喝了几盅。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悄悄把柳文善的尸体抬到河边扔进了水里,然后又把柳文善的那只渔船藏到一片芦苇丛里。他们打算到后秋芦苇叶枯黄的时候,再去把那片芦苇丛烧掉。这样的话,那条小船也就不会被人现了。
而且,曹广汉还和汪勇商量好,第二天他去王麻子的卤肉店给王麻子两块钱的封口费,汪勇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曹广汉和汪勇自以为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但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抬着一个麻袋往沙河边走的时候,却被三搅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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